聚有定额,散有期程

第一次听说“龙应台”这个名字还是在大学时代,转眼已经过去几年。这期间,也读过她写的“人生三书”——《孩子你慢慢来》、《亲爱的安德烈》、《目送》。

有人说,“人生三书”写尽了生命的幽微,如烛光冷照山壁,悲欣交集,哀而不怨,温暖、深邃。那这本书《天长地久》,无疑则是“人生三书”的新篇。

这是一部值得三代共读的生命读本,美君是龙应台的母亲,因年老失智,不认得人了。龙应台也就决定放下一切,移居屏东潮州镇照顾母亲。在照顾母亲的过程中,她逐渐领悟到生命的真谛,怀着复杂的情感,她开始以写信的方式与年迈的母亲沟通,尽管收信人,未读,不回。

“上一代不会倾吐,下一代无心体会,生命,就像黄昏最后的余光,瞬间没入黑暗。”在信中,她开始后悔,后悔为什么没有当初把母亲这个女人也看作一个渴望看电影、喝咖啡、清晨爬上看芒草、需要有人打电话说“闷”的女朋友?

龙应台在台北与读者见面会上称,这本书是她所有作品“最用心也最特别的一部”。她首次采用复调结构,将亲情与历史交织,完整地呈现母亲美君以及那个时代女性一生。

全书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是19封写给母亲的家信,以散文的形式呈现,笔触隽永灵动,描写细腻优美,对母亲愧疚的爱,以及自己作为女儿、作为家长,对亲子关系进一步的思考,都在她的笔尖汩汩流出。

这些家信不是普通的信件,而是龙应台写给所有在生活中忙忙碌碌,忘记陪伴家人的儿女的生命书,旨在唤醒人们对于亲情的意识。在读完这本书后,我也立刻通过微信跟自己妈妈视频聊天,听她聊聊近况,说说家长里短,谈谈心事。

第二部分是龙应台从数千份历史材料中筛选出的“大河图文”。为了还原母亲美君的一生,她选择了35篇具有代表性的文字,既有当时抗战的历史事件,也有美君自己的日记与家书;从中,我读出了美君生活的颠沛流离,也看到了美君独立、坚强的性格。

龙应台说:“上坟时,你带一束玫瑰花。花瓣会枯萎,但是花的香气留在你心里。不是吗?所以,这世界上凡是不灭的,都在你自己的心里。”可见,那些所有真挚、动人、纯洁的人间情感,都是不灭的,因为它们都在人的心里。

从这个意义上讲,龙应台的这部《天长地久》应该也是不灭的,因为书中的文字很容易钻进人的心里,并驻扎下来。这些文字直击心灵,燃起人的热情,如野火般烧;搅动人的思索,如江海般涌;唤醒人的良善,如目送般温柔。给美君的信,其实是给每一位情义者的生命书,它穿江过海,天长地久。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学着把暂时片刻当作天长地久,给予所有的“旅寓”以“家园”对待?

天长地久:给美君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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