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界是个抽象的词儿,可大可小。初中时候,我的物理课总学不好,因为太过抽象,不够具体——电流的大小,功率大小,在物理书上全凭数字测算,你无法肉眼观看或者具体操作——境界也是个抽象模糊的概念,不好具体操作和实际掌握。我的城市学院的美学老师朱忠元讲,一个男人看见对面站着一位风姿绰约的少妇,多看了两眼——心生爱慕,暗生情愫,那就是美学上说的欣赏、喜欢,是形而上的东西,而如果这个男人若满脑子想着怎样把她搞到手,然后扒衣脱裤,强行占有,继而情不自禁,眼睛里流露出猥琐卑鄙的表情,嘴巴里流出哈喇子,那就是下流,那就是无耻——就成了流氓。欣赏美与占有美的境界之大不同,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是两个境界。
《庄子·逍遥游》说境界,他说有一种叫做鲲的鱼,后来幻化成不知有一对多大翅膀的鸟唤作“大鹏”“抟扶羊角直上九万里,可负青天,绝云气”作者不过是以大鹏鸟自喻,表达了自己理想中的高远空旷的境界而已,世上并没有那么大的鱼,也没有那么大的鸟——然其心胸中的境界之高可比大鹏,境界之远,可比大鲲。
菜根谭也说:“得趣不在多少,蓬池拳石之间,烟霞俱在;会景不在高远,蓬窗竹屋下,风月自赊。”这句话告诉我们,有生活趣味的人在家中的盆石之间都能看到烟霞之景,会欣赏的人,在蓬窗竹屋下也可自赊风月——这是多么清明高远的境界呀。
有境界的人亦有大智慧。无论你隐于闹市还是藏于乡间,宁谢纷华而志高心远,风月自赊而玉蕴珠藏,才是大境界。
境界也可大可小。生活在俗世中的我们凭着自己的直觉,将这抽象的概念掌握好度,也是境界。譬如,一位大家都知道的农村悍妇经常高声骂街,叫叫嚷嚷,看似粗野无比,但她在上了公交车以后看见老幼病残马上上前搀扶,主动让座,便是境界——至于境界高低,就留给别人去评判吧。又譬如,一个穿着时尚,打扮得体的贵妇,在路边遇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伸手讨饭时,她捏着鼻子嫌恶的走开,也是境界。不过,从她的穿着打扮和行动语言来看,不知道境界降到哪里去了。一个端坐在主席台上的高官,背地里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糟蹋了多少良家妇女,他还坐在主席台上镇定自如的大讲特讲“为官,要清廉,要为人民服务,要时时刻刻为老百姓着想”云云——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人,怎么可能对百姓和国家负起责任?相反,对于生活在俗世中的我们这样的普通人,我觉得,只要心怀悲悯,心怀善良,宽容与大度,不惟利是图,不危害国家和群众,做事时,最好事事都能站在他人的立场上想想,便在现实生活中展现了你充满智慧的大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