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好的感觉,就是知道有人一直记得你

时光洗白了一些大家共有的往昔

却留给我一点

能够被称作独家记忆的东西

杨当真/文

五月的银川,气温回升,校园里露胳膊露腿的姑娘越来越多,一个人待在电视台边剪片子边吃着薯条,只顾着看电脑,手指不偏不倚伸进了番茄酱里,很自然的做了一个很恶心的动作,我把沾着番茄酱的手指塞进了嘴里。

想念真的是件很奇妙的事,有时候就在一瞬间,那个人便突然爬上心头。在我把沾着番茄酱的手指塞进嘴里的那一刻,爬上我心头的,是一位只教了我一年的数学老师。

1

时光荏苒,眨眼带走许多年。那些不常联系的老同学一旦聚在一起,彼此的近况寒暄一番之后,话题总会围绕着共同的同学或老师。而我,初中毕业这么多年,却鲜有跟别人谈及某位老师。

对我来说,陈老师亦师更亦友,在那人人期望摒弃一切玩心,将大把的精力倾注在学习上的年纪,陈老师一直像个大伙伴一样,从课上到课下,从早自习再到晚自习,陪着我们一起学习。最后在那个躁动不安的六月,给每个人的留言册上写下一句“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时光洗白了一些大家共有的往昔,却留给我一点能够被称作独家记忆的东西。

在陈老师的“教育”下,我喜欢啃手指的毛病一点点被改掉。印象最深的一次是老师上课检查作业,少做一道数学题就要用手腕粗的板凳腿在掌心打一下,轮到我的时候,我把手伸出来,陈老师看着我说:“不打你的手心。”然后一根一根的合起我的四根手指,留下一根食指和手腕粗的板凳腿抗衡。

所以当我在六年后的昨天加了陈老师微信,然后在他说不知道我是谁的时候,我说老师初中时候打我专打手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我一点都没有信心会觉得老师还记得我,但是陈老师却发过来了我的名字,他说打过手指的就我一个。

早些时候,在送给朋友的生日礼物里写了张小卡片,我说最好的感觉就是阳光温热,岁月静好,每一年总有那么一天能让我突然想要用力祝福你。

可是现在,我却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感觉其实就是知道有人一直记得你。无论过去多少年,无论中间遇到多少个跟你很相似的人,却依然,一直都记得你。

2

高二那年的某个周末,我和初三那年的同桌坐在他们班教室的窗台上晒太阳,他问我有没有去看过陈老师,我摇头,他又问我有没有给老师打过电话,我还是摇头。过了一会儿,他告诉我老师出车祸了,家里装修,老师自己开着车去搬东西,出了车祸。

我记得那天我跑回教室,给陈老师打了电话,他语气平和,说着自己没事,就像昨天一那样,他在手机的另一端,对我说着自己离退休还早,只是13年出了车祸,成残疾人了。我看不到老师的表情,我只是盯着这些字,过了好久才回复“好心疼”三个字过去,后面缀着几个拥抱的表情。老师说没事,还活着。

时间无情第一,六年过去了,从没有去看过陈老师一眼,那些曾经说好要做的事只要稍一耽搁,稍一犹豫,就立马变成了随口说说的小梦想,没有努力,没有争取,亦没有兑现。

好像人越年长,想起过去的事情越能让人甜蜜的鼻子发酸。改掉了啃手指的习惯,却还是很怀念六年前的那间小教室,和那位时不时扔给我一颗粉笔头,然后一脸严肃的说着手从嘴里取出来的老师。

六年的时光被我用坏,所以,接下来的岁月要稳稳的安放和延续。就像六年前陈老师写在我留言册第五页的那句话:春去秋来,岁月轮回。我们在短暂的相遇之后,又要沿着自己的X轴和Y轴谱写自己的人生轨迹。

如果有一个人,是你一直记得的,不管过去多久,有机会就告诉他吧,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哪种感觉,会比知道有人一直记得你更美好了。

晚安啦~

陈老师写于2011年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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