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贵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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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别祖先

我的整体感觉是德贵的婚礼很简单,简单到似乎是他自己一个人张罗完成的。

4月28日晚上德贵在微信里给我发了婚礼的电子请柬,我仔细看了一下,没错呀,就是德贵,本来我以为是必康和玲妍。寒假我们相聚的时候必康和玲妍提到今年要成婚,其它人没有这个打算,没成想德贵跑前面去了。

德贵、必康、玲妍都是我2018届的学生,那时我是他们的班主任,他们都是成绩不那么好的好学生。那时我还比较年轻,他们都叫我琳姐。毕业后,他们逢年过节都会给我发信息问候一声。时间总是过得快,刚教他们的时候橙子只有两岁多,刚上幼儿园。如今橙子即将上初中,他们也长大成人,要成家立业了。

关于婚礼,小时候在农村生活,见过很多次农村里的传统婚礼,未必隆重,但都是谨守各种礼节,办得扎扎实实。可惜如今时间久远,我的记忆残碎,写不清楚完整的婚礼流程了。工作后也参加过同事的很多婚礼,基本都是在酒店举行的仪式,不管多隆重,都是千篇一律,没有什么特别的,而我自己结婚并没有举行过婚礼仪式。所以,我对于那种带有地方特色的婚礼很是期待。有一次宏明说他给女儿请假,带女儿去参加了一个黎族人的婚礼,妻子有些微词,认为影响了孩子的学习。宏明认为这很难得,应该带孩子去体验一下,我是认同他的看法的。

德贵是本地孩子,他的婚礼肯定带有本地特色,我很愿意去参加。前几年海菊、达枝这些学生邀请我参加他们的婚礼,那时候都因为橙子要去海口上课等原因没法成行。今年才算是闲下来了,可以长驻洋浦了。如果没有很特别的事情,是完全可以参加德贵的婚礼的。

婚礼酒宴当天是周六下午,本来我是下午的课,我把课调到了上午。德贵婚礼的前一天我联系了玲妍,问他们什么时候前去。玲妍问我要不要去接亲?我问接亲的时间,玲妍说是上午,这下完美错过。不成想因为学校要作为高考考点,周六停电进行线路检查,周六的课取消了。这说明冥冥之中注定我能够随着德贵去迎亲。

5月17日(农历四月二十)早上八点二十必康和玲妍来接我和橙子,我们要先去德贵家集合,再去迎娶新娘,新娘在海湾的那一边,一个叫“新英”的地方。我家楼前的这个海湾叫新英湾,不知是否是因为“新英”这个地方而命名。到了德贵家,和我想象中的景象有点儿差异,我以为大家已经备好礼物,整装待发。实际上我只看到德贵家门口扎好一个绢花拱门,别的就没有了。在我们老家结婚那天家里所有门上都要贴上喜庆的对联,这红对联一贴喜庆氛围马上就有了。家里好多物件都要用红纸装饰一下,哪怕是家里的一口大缸,贴张红色的小斗方,就顿时有了喜气。德贵的父母穿着日常的衣服正在门口择菜,和德贵家隔了两户人家的那片空地上有专业的办酒宴的团队正在从车上往下卸东西。地上放着锅碗瓢盆,办酒席用的桌椅板凳。这和我小时候一样,不同的是那时没有专业的团队,锅碗瓢盆和桌椅板凳都是从全村借来的,忙碌的人是叔叔伯伯,妈妈婶婶们。

德贵不在家,过了一会儿德贵穿着日常的T恤骑着电动车回来了,我本以为德贵这会儿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停当了。没成想,德贵连礼服都还没穿上。玲妍告诉我新娘那边的习俗是新娘十二点前一定要出门,这不禁让我有些担心。德贵跟我们打过招呼,就自己忙去了。玲妍带我去看德贵的婚房,这间婚房不大,放了床之后似乎就满当了,没有放衣柜的地方,床上铺的被子不是大红色,有点儿偏橘粉色,这也让我有些奇怪,也许真是地方差异。这间婚房是用心装饰了的,四周的墙壁都装上了现在流行的墙板,屋顶也吊了顶。只是我觉得这可能只是德贵和新娘暂时居住的地方,后面小夫妻应该会从这个家独立出去,在外面买公寓楼,组建自己的小家。必康说上高中的时候经常和德贵一起来德贵家住,那时他们住在这个房间对面的一个比较大的房间。现在那间房是德贵的哥哥嫂子在住,德贵哥哥前几年结的婚,妻子是必康他们村里的姑娘。

天有些热,我们从德贵的婚房出来,去到房子外面的树下坐着聊天儿。过了一会儿看到几个穿着伴郎服的年轻人,他们都是在自己的常服上套上件枣红色的长袍伴郎服。玲妍说那可能都是德贵的同事。又过了一会儿,月乾和群健来了,为学、禧豹、岗亮也来了。他们都是我的学生,德贵的高中同学。大家要随着德贵一起去接亲。

大概上午9:50左右,德贵穿上了华丽的刺绣新郎服,旁边跟着一个挑着两个箩筐的女孩子,要出发迎亲了。玲妍告诉我这里的习俗是迎亲的时候妹妹要挑着箩筐和哥哥一起去迎亲。德贵只有哥哥、姐姐,没有亲妹妹,这应该是稍远一点儿的堂妹吧。只是不知道妹妹的箩筐里放着什么迎亲礼物。放了一挂鞭炮,我们就跟着出发了。迎亲的车队统一在村子外面保税港区附近的一条马路上集合,大家要排好队,一起出发,我们汇入迎亲的队伍。在正式出发前,德贵在烈日下带着一个小男孩亲自给每个参与迎亲的人员发红包,给每个司机发香烟。这是我没有想到的,我的理解中这些事情应该由其它人帮助做,新郎应该坐在车上只负责去迎接新娘。给我的感觉,德贵的婚礼是德贵自己一人在操办。

一路上我们跟着车流往海湾对面的新英驶去,白马井这段路我走过,过了白马井剩下的路我就没走过了。往日我都是在洋浦这边眺望对面,那天我第一次拥有了从对面看洋浦的视角。我们车行驶的这片区域如今应该都属于在建的环新英湾区,是一个来自新加坡的设计师设计的,在洋浦展示馆里应该有规划蓝图。我看到海这边确实新修了一些柏油马路,交通应该比往日便利了很多,但离规划的新区应该有的样子应该还很远很远。

新娘的村子就在一条新修的马路旁边,我们沿着马路停好车,走进村子去迎亲。从必康的车里出来后,橙子说:“没有想到咱们有这么长的车队!”是的,车队很长,而且整个迎亲队伍几乎都是年轻人开着车,在我们的队伍中我好像没有找到一个很年长的人,我怀疑我可能是那个最年长的。这更加给我一种感觉德贵自己操办了自己的婚礼,德贵的同学、同事、朋友参与其中。我小时候经历过的婚礼都是由长辈操办,新郎新娘在结婚那天似乎不用操任何心,这是他们作为孩子最后的“悠闲”,婚礼之后就该自己操心家事了。德贵不同,他在婚礼当天就已经自己操持了,是名副其实的“主角”。

进入新娘家里后,楼道里、房间里到处都是人,德贵在伴郎和新娘这边的亲戚的簇拥下去到二楼新娘房间门口叫门,人太多,我没法靠近。过了一会儿门叫开了,人都涌进了新娘的闺房,在新娘的闺房里伴娘们应该是给伴郎们出了一些难题,在这里费了一些时间。但整个过程似乎都是一群年轻人和小孩子在参与,氛围是轻松愉快的。整个过程可能有半个小时左右,我们在二楼的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我顺便看了看新娘家的房子,这座楼房应该比德贵家的楼房建得晚很多,楼房设计得很大,中间有天井,采光很好,周围一圈有十来间房子,我猜想新娘家应该是个大家族。

从闺房里迎出新娘后,从二楼下到了一楼,在一楼我见到了新娘这边比较多的长辈。但大家也都穿着随意,没有刻意装扮。德贵带着新娘正在和长辈们说着什么,我一直不会儋州方言,不明白他们在交流什么。不过,过了一会儿,我就明白了。新郎和新娘进到一楼的一间房里,这里供奉着祖先的牌位。新娘要带着新郎在这里拜别祖先,这应该是当地的一个传统。这个过程很快,我们站在门外等候。在等候时我注意到墙角有个小小的鸡笼,里面正关着一只鸡,鸡笼上面贴着一张红色的小斗方,是喜庆的意味,这和我小时候的记忆重合了。

出了新娘家大门,我发现门口很狭窄的地方竟然摆了三桌酒席,新娘娘家正在招待来接亲的年轻司机们。鞭炮声响起,德贵拿着新娘的手捧花,伴娘给新娘撑着喜庆的红伞,两位新人盛装走出新娘家门。德贵在中午十二点之前顺利地接到了他的新娘。

回程时,玲妍说接亲回家后就没什么了,可以先回家休息一下,下午四点再去德贵家参加酒宴。昨晚必康他们陪德贵陪到了凌晨三点多,玲妍说德贵肯定一晚上没有睡着觉。我不知道新娘到了德贵家有没有什么仪式,没能去亲见。不过玲妍说没什么仪式,那应该是这样吧。这和我的家乡不同,我们那里仪式繁多。

下午四点多我和玲妍他们一起去了德贵家参加了酒宴,我和学生们坐在一起,见到了几个毕业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的学生,比如琼东和群巍。酒席是流水席,玲妍说规模不大,大概是因为德贵的哥哥前几年刚结过婚。因为“人情往来”的原因,德贵作为小儿子婚礼的规模不能再像哥哥那样,这可能也是我感觉这个婚礼简单的原因。

看着德贵带着自己的新娘穿梭于酒桌间,一桌一桌敬酒。我知道属于这一对年轻人的生活要正式开始了,也许他们的日子会过得有声有色,也许也只是像我们大多数人这样简单而平凡。婚礼不管是简单,还是隆重,都只有一天。这一天过后,结成夫妻的年轻人要运用自己的智慧和真情相濡以沫以终老。祝福德贵和他的妻子发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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