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海晨光‖倪佳佳:等待


                     

碧空流云柔阳,软枝心雷嫩芽,土膏浅草乱花。几点微雨,几许归燕,几缕微风拂面。放眼前方,只见马路一条,草色一痕,归家孩童一个。

难得的假期,一个人带着行李去爷爷家小住几天。

爷爷的家,临河,在西北,门朝南。

沿着布满苔痕的石板悄悄地走向房门。微风拂过,院内的两排杏树发出哗哗的声响。我轻轻地推开门,怕打破了这院内原有的宁静。

阳光从推开门的门缝中一片片的洒在爷爷的脸上,如同黎明时破晓的光芒,慢慢的照亮了整个大地。我清晰地看见,爷爷好像亲瘦了许多,白发也平添了些许。爷爷慢悠悠的睁开双眼,平淡无奇的目光投向门外。一见是我,便睁大了双眼,眨了又眨,黯淡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充满活力。他用青筋凸起的手抓紧椅子,用脚猛一蹬,吃力地站了起来。他热情的招呼我赶快进屋坐着歇歇,喝一杯他泡的香茶。

阳光下,我们闲聊了一会,看着这位放声欢笑,笑颜逐开的“小孩”,我心里莫名一阵酸楚。

傍晚,我带着扫除工具来到隔壁的小屋。准备整理床铺,擦去桌上堆有山高似的土灰,扫去地上的垃圾,还有一些老鼠的伟大“杰作”。然而,开灯的那一刻,我的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我的目光顺着灯光而下,干净的天花板,整洁的床铺,锃亮的书桌……一点不见来时初见杂乱不堪的样子。我陷入了思索,这样年迈的一位老人……不知不觉,热泪盈满了眼眶。

再一次偷偷的透过门缝中,屋内老调的陈设,一张床,一个老人对着一台电视机,电视机中滔滔不绝的一个人——《新闻联播》主持者。暗淡的灯光照在爷爷的背影上,他的身影淡的就像是珍藏了多年的水粉画,空气中弥漫着几缕古韵的墨香。我开始幻想爷爷这几十年来孤身一人的生活:清晨的一碗粥,午后的一杯茶,夜晚的一杯浊酒。一人一碗粥,一人一杯茶,一人一杯酒,反反复复,始终如此。此刻,我的内心有一种冲动:我想要拉住流年,好好的陪陪这位孤独的老人,带给他多一分开心与欢乐。

静谧的夜晚,一面墙,两个人,几声年迈的咳嗽声,抵挡不住的是我得担心与牵挂和爷爷关心与爱护。

时光飞逝,不知不觉已过去了两天。

两天后的一个下午,父亲突如其来的一个电话,终止了我与爷爷的美好生活。再次将这位老人陷入孤独中,好像世间万物对于他说,刹那间,失去了万千色彩。

我的心情也瞬间低落下来,但又因为不想让这位寂寞的老人失望,仍笑着说道:“不急,不急,吃完午饭再走,好不容易放假,再多陪您一会儿。”杏树叶在空中漫天飞舞,起风了。空中的云朵被风划开了一道缝隙,缝隙中,几根扯不断的云丝,承载着爷爷对我无限的牵挂与不舍。

最后一顿午饭,爷爷给我做了我最喜爱吃的阳春面。 那碗热腾腾的阳春面,洋溢着爷爷对我的无限爱意。

我走了,又一次“抛”下了这位老人。记忆中,这样匆匆忙忙的不止一次了。

爷爷的家,临河,在西北,门边南。在那儿,有一位孤独的老人在院内等候我;有我还未完成的愿望等待着我去完成;有一种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还等待我去践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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