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柜里是个漂亮的女子。着装还算整齐，只是神形狼狈，应该是听到我们进到客厅的声音，才从床上爬起来穿戴好躲到柜子里面。

        比女子更加狼狈的还有站在门口一直不敢进来的张凯和申博，两个人面面相觑，甚是尴尬。

        “黎微，和总台联系马上给我们开三间房，电话给8818号，就留向坤在那里和柳升清点签认。”张钦布置。

        房间很快开好。我们就地取材，稍微布置一下就可以做问话室了。

        “小胡、黎微，你们带这个女的去做笔录，完成以后去跟向坤汇合。张处长你就在这里和申博聊聊，”按照惯例，具体谈话分工由我负责，“魏涛，我们和张凯谈。”

        直觉上这三个人一定存在关联关系。把三个人分开，同时突破，不能给他们串供的机会，案件就是从最直接最简单的地方撕开口子！

        这其中，张凯扮演什么角色，是很关键的。从目前他的状态上看，他应该是最弱，所以我需要最快时间拿下。

        魏涛很快就把3216客房改造成临时谈话场地，有个独凳，张凯就坐那。

        姓名年龄籍贯职务等等一系列例行问话之后，从最直观的事问起。

        “3218这个女子认识吗？”我盯着张凯问。

        “不认识。”眼神里一丝犹豫。

        “想好了再回答问题！”我提高声调，“据我所知，你的提拔公示期还有两天，连这个问题都不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准备要延迟，还是直接停止公示？”

        魏涛拿了一瓶矿泉水放到张凯跟前，语气平和：“这个女人又不是在你房间发现，跟你有什么直接关系？你顾虑什么？你也看见了，你们三个人我们同时谈，等他们两个都说了你再说，性质就不一样了，你是个明白人，这个还要我提醒吗？”

        “你自己想，想好怎么说就说，不想跟你绕弯子，废话我一句都不想听。”说完我起身和魏涛打了个眼神，离开房间。

      进入海投以前我们就确定了打法，张凯是海投案件中最关键的人物，经过分析，他在单位八面玲珑深得领导们的喜欢，所以很多问题他都参与或者亲自操办，他的问题，多了去了。这个女人只是个遭遇战，刚好从这里开始，形成高压逼迫他的防线，他一开口就好办。魏涛号称“魏一刀”，特点是火力强大，习惯强攻硬上，对付张凯这样的人，不需要废话，直接攻。如果我在，魏涛还有些顾忌，所以现在，我就留出空间给他发挥，先去看看小胡他们的进度，回头来再收拾他，这也是我们多年办案形成的默契。

        小胡黎微就在隔壁，进房的时候里面应该已经陷入僵局，女人低着头不说话，我看了看笔录，空白。

        我从旁边拿了张凳子坐下，面带笑容，“张丽你辛苦了，几时来的海州啊？”

      女人有些愕然，但很快就接上我的话：“我昨天晚上来的。”

      ，“嗯，你这个说法跟王部长说的一样。王部长还说，你是万总的老婆，是他去的机场接你的吧？”我问。

        “是的，是王部长去飞机场接的我，然后哪都没去就直接到万总房间了。”女人回答。

        呵呵，敢情一试之下，还真的和张凯申博不认识，一个女子就在陌生的男人房间过夜，算是什么呢！

        “你……”黎微刚准备说话，被我抬手打断，继续问：“怎么我们进来了还躲到衣柜里面去了，你看多狼狈。夫妻睡在一起很正常的啊。”

        女人答：“我不好意思。”

        “啪”的一声我桌子一拍。

        “收起来你的小把戏。刚才我是去调监控录像了，你昨晚11点钟一个人进来，上了电梯直接上3218。你还是老老实实交代，交代清楚了我们可以放你走，不然你就去跟警察交代去！”站起来转身跟黎微说，“电话给警察来带人吧，在我国伤风化也是可以入罪。”

        女人一下子坐不住也跳了起来，眼里满是恐惧，“不要报警，不要报警，我说，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那就好好配合做笔录。”我转身出门，“顺便告诉你，胖子不姓王，3218房的也不是姓万！”

        回到3216房，魏涛正在做张凯的工作，似乎还没有开口的意思，但是已经开始大口大口的喝水了。心力焦躁的人才是这样的表现，该是加一把火了。

        “张凯，想好了没有？这个女人的事是你主动说出来，还是我把隔壁的笔录拿过来给你核对？”

        张凯沉默不语，两手相互搬弄着手指。

        “女子是张凯网上找来的，网名娜娜，是那方面的女人。”是小胡的微信过来。

        这条微信过来，基本就可以定了基调，综合部张部长帮助申博总经理招美女陪，也是够贴心的。现在就是要看看是张凯主动给老总介绍的，还是老总要求张凯找的了。

        我走到桌子边上，直视张凯：“不是我们没有给你机会！最后一次问你，有什么需要跟我们说明的？”

        顿了一下，敲敲桌面，加重语气，“提醒你，隔壁的姑娘网名叫娜娜，你的网名叫什么？要不要我们把你们的微信聊天记录拿过来给你看，你才死心？”

        张凯身子猛地一震，犹豫片刻，终于抬起头，“好吧，我交代。”口气倒也平静许多。

        经过问话，张凯承认了在网上通过微信来找特殊服务人员娜娜小姐，谈好了价钱，叫她去3218去陪申博的。

        “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魏涛接着问话。

        “真的没有了。我就这点胆量，我哪敢做点什么别的。”

        “谅你也不敢。”魏涛回道。这次的主攻目标是申博和柳胜，而张凯才提拔公示，准确地说还没有正式到岗呢，先放过吧。

        做好笔录，按上手印，魏涛交代：“这个事到此为止，今天这些内容属于保密，你出去以后不能外泄。”

        张凯一个劲地点头，嘴里一再强调，“这个女人是我自己找来的，跟申总没有关系。”耷个脑袋出了房门。

        小胡一组搞定娜娜也出来了，一脸兴奋。柳升那里清点签收完毕，向坤请示是放是留？放。叫他下午把购货凭证拿过来证明自己。

        现在就剩下我们张钦和申总啦，估计也就是差个笔录的事了。

        “你去协助一下张处长做一下申博笔录吧，也不多说什么了，确认就得。”我扭头跟魏涛说，“其他人员，我们回去喝茶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