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之间

闲暇时偶得一句话,“如果你没有如期归来,这正是离别的意义”。最悲凉莫过于离别而不知归期,归期过而不见归人。距离留下空白,空白留给想象。这人间距离,最风尘、最苍茫、也最无情。

世人皆道好茶需要配好壶,好花需要配好瓶,佳人自当配才子。按照惯例,离别也必当配好酒。一杯醇酒下肚,道声“保重”,再唱句“好去者前程万里”。之后,千山万水,又是一个鸿雁传书、鱼传尺素的故事。闲暇时偶得一句话,“如果你没有如期归来,这正是离别的意义”。最悲凉莫过于离别而不知归期,归期过而不见归人。距离留下空白,空白留给想象。这人间距离,最风尘、最苍茫、也最无情。

世人皆道好茶需要配好壶,好花需要配好瓶,佳人自当配才子。按照惯例,离别也必当配好酒。一杯醇酒下肚,道声“保重”,再唱句“好去者前程万里”。之后,千山万水,又是一个鸿雁传书、鱼传尺素的故事。

离别若是配了好酒,也无甚遗憾。倘若没有好酒,一句宽慰的话足矣。若是什么都没有,只剩影子,那么该来则来,该去则去。无论何种,结果都是隔了距离,此时彼时,温度已然不同。

一念灭,咫尺天涯;一念起,天涯咫尺。

方丈说,释迦摩尼出家的时候,是翻墙而出,不辞而别的。

不辞而别。多么“空”的一个词啊。何时?何地?何事?心境如何?是匆匆而去还是一步三回头?是撑篙而去还是竹杖芒鞋?心里空空,连最后一个镜头都模糊。他就这么轻易别离,舍弃人生百味,从此五蕴皆空,六尘非有。一堵墙的距离,在出尘与入世之间。我在墙外贪恋烟火,殷食人家,几间瓦房,四方小院,守着流年,幸福安康;你在墙内禅坐蒲团,一盏青灯,一方木鱼,几册经卷,潜心修行,淡泊度日。如此这般,咫尺天涯。

此刻斜阳隐没,浩浩秋意直逼窗前,闻得浮水声喧,风日寂寂。依稀记得宋朝有个女词人,也是在这样的季节,说了一段人比黄花瘦的心事。后来,也曾把酒煮茗黄昏后,秋雁文章,菊花心事,恨相识晚。后来,无论是挑灯看剑,还是抚琴长啸,无论是独坐钓台,还是舞文弄墨,纵使相隔千百年,方寸之间,指掌摩挲之际,还是能感受到前朝遗温。天涯咫尺,不过如此。

咫尺天涯,天涯咫尺,皆在一念之间,像是在菩提树下打了个盹儿;像是檐角的铜铃,风起则响,风止则息。有多少人为僧而思俗,为俗又难弃禅心。不痛不痒,摇摆不定,最是折腾。叹息改变不了风向,我们终会得到应该得到的,但不一定是想要的。

故事长短,从来无关生命;距离长短,也从来无关时间与路程。与嵇康,是一曲《广陵散》的距离;与陶公,是一朵菊花的距离;与羲之,是笔尖与白纸的距离;与子陵,是钓钩与水面的距离。张季鹰与家乡的距离,只是一碗莼菜羹、一道鲈鱼脍;而赵佶与开封的距离,是一个永远醒不来的长梦——他到死都没能回去。你我之间,可山高水阔,亦可十指相扣。方寸乾坤,乾坤方寸。

文至此处,不觉已华勾初上,溶溶月色之夜,咸咸太平之居,此时此景,宜歌宜酒宜诗宜作文,宜遗世独立羽化登仙,宜与远方之友对话,宜与古人共赏月,宜唱:

“我玩的是梁园月,饮的是东京酒,赏的是洛阳花,攀的是章台柳……”

高哉汉卿!

离别若是配了好酒,也无甚遗憾。倘若没有好酒,一句宽慰的话足矣。若是什么都没有,只剩影子,那么该来则来,该去则去。无论何种,结果都是隔了距离,此时彼时,温度已然不同。

一念灭,咫尺天涯;一念起,天涯咫尺。

方丈说,释迦摩尼出家的时候,是翻墙而出,不辞而别的。

不辞而别。多么“空”的一个词啊。何时?何地?何事?心境如何?是匆匆而去还是一步三回头?是撑篙而去还是竹杖芒鞋?心里空空,连最后一个镜头都模糊。他就这么轻易别离,舍弃人生百味,从此五蕴皆空,六尘非有。一堵墙的距离,在出尘与入世之间。我在墙外贪恋烟火,殷食人家,几间瓦房,四方小院,守着流年,幸福安康;你在墙内禅坐蒲团,一盏青灯,一方木鱼,几册经卷,潜心修行,淡泊度日。如此这般,咫尺天涯。

此刻斜阳隐没,浩浩秋意直逼窗前,闻得浮水声喧,风日寂寂。依稀记得宋朝有个女词人,也是在这样的季节,说了一段人比黄花瘦的心事。后来,也曾把酒煮茗黄昏后,秋雁文章,菊花心事,恨相识晚。后来,无论是挑灯看剑,还是抚琴长啸,无论是独坐钓台,还是舞文弄墨,纵使相隔千百年,方寸之间,指掌摩挲之际,还是能感受到前朝遗温。天涯咫尺,不过如此。

咫尺天涯,天涯咫尺,皆在一念之间,像是在菩提树下打了个盹儿;像是檐角的铜铃,风起则响,风止则息。有多少人为僧而思俗,为俗又难弃禅心。不痛不痒,摇摆不定,最是折腾。叹息改变不了风向,我们终会得到应该得到的,但不一定是想要的。

故事长短,从来无关生命;距离长短,也从来无关时间与路程。与嵇康,是一曲《广陵散》的距离;与陶公,是一朵菊花的距离;与羲之,是笔尖与白纸的距离;与子陵,是钓钩与水面的距离。张季鹰与家乡的距离,只是一碗莼菜羹、一道鲈鱼脍;而赵佶与开封的距离,是一个永远醒不来的长梦——他到死都没能回去。你我之间,可山高水阔,亦可十指相扣。方寸乾坤,乾坤方寸。

文至此处,不觉已华勾初上,溶溶月色之夜,咸咸太平之居,此时此景,宜歌宜酒宜诗宜作文,宜遗世独立羽化登仙,宜与远方之友对话,宜与古人共赏月,宜唱:

“我玩的是梁园月,饮的是东京酒,赏的是洛阳花,攀的是章台柳……”

高哉汉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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