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墨死亡,咏叹生命 (《入殓师》)

入殓师又称葬仪师,是专门为死去的人化妆整仪、纳入棺中的职业,主要出现在日本。在中国尸体美容类似该职业。日本同名电影《入殓师》,讲述了日本入殓师的生活,影片从一名入殓师的角度,去阐述死亡的真谛,凝视周围人的爱,咏叹生命。
小林大悟原本是位管弦乐团的大提琴演奏家,然而乐团解散了,他不得不放弃演奏家之路,卖掉借钱买到的大提琴,带着妻子美香返回故乡。无意之间,找到了一份入殓师的工作,经历了人生中的第一次,面对了妻子的不理解,邻居的嘲讽。不知不觉中,大悟理解了入殓师的工作,每次都拿出最真挚的态度来出席仪式,终于等来了妻子的归来,也带来了新生命。结尾时,好友的母亲和30年来不知去向的父亲的死亡,他都默默的承受,全神贯注完成自己入殓师的工作。
从这部难得一见的日本式哲理电影,透过陆离的世事,看到亲人逝去不同的悲哀,看着一次次的入殓,每一位观众都会静下心来去思考生死。
关于“死亡”,村上曾经在《挪威的森林》里面写过,“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作为一部以入殓师为主角的电影,“死亡”是无法回避的一个话题,然而“死亡”却绝非影片真正的主题,这部电影着墨死亡,却始终是在咏叹生命。
全片的叙述始终处在一种舒缓状态,并不拖沓,相比来说《入殓师》节奏尚算适中。况且大悟起初觉得自己工作低贱,对亲友们遮遮掩掩,首次工作见到腐烂的尸体便不断呕吐,更有朋友歧视、妻子离家,他的诸多不如意,亦为剧情如何发展,设下悬念。
影片的主线便是大提琴和石碑。
初次看《入殓师》的时候,觉得影片的音乐很出色,但没想到是出自久石让之手。久石让努力让音乐与画面平行,影片中的音乐始终表现着主角的心理状态。用音乐刻画人物的心理,感染观众的听觉,用听觉唤醒观众内心的共鸣。大提琴音律浑厚悠长,打破死亡带来的沉重,仿如主人公内心的洪流。并且,旋律中总是带着淡淡的忧伤,触动人的心弦。大悟那段在草原拉琴的镜头,不仅仅是环境的空旷,同时与音乐配合,也表现出了大悟内心的“大悟”。父亲的死亡,手中的石碑,忧伤的音乐,将大悟面对死亡父亲时的心态表露无疑,没有一句台词,音乐的讲述却胜过千言万语。结尾“入殓师”伴随着琴曲,艺术化手法,表达一种对入殓师工作的尊重,煽情之余,亦升华了主题。
石碑,作为影片中的关键道具贯穿影片的始终,是人对人感情的寄托,依靠那一颗小小的石子,影片达到最后的高潮。石碑是爱的象征,小时候大悟与父亲相互寄托,但是父亲的离去对他而言有着复杂的情感,当他最后掰开父亲的手,看到他送给父亲的石碑掉落,他忽然明白了父亲对他的爱。接着,大悟把石碑交到即将出世的孩子的身旁,这是他对自己孩子的寄托。生死会不停的继续下去,而爱也会伴随着生死伴随着人生命的旅程。
不仅仅是石碑,还有那几条逆流而上的鱼,正好有一尾向下游飘去,明知是死,却还是拼命的向上游去。老人说得好:“是自然定理吧,他们天生就这样。”大悟陷入了思考之中,明知是死却还要努力,真的有意义吗?无论你再怎么努力,始终无法回溯到源头,生命就是如此,何必为了死亡而悲伤呢?
在一些细节问题上,影片处理得当。最突出的就是入殓时他们的动作和投入的表情特写。另外几个起推动作用的就是不同的逝者家属对他们的态度,又不屑的,侮辱的,又闹事的,但最后等他们做完工作,都是感激不已,我想这些处理给观众就有了一个慢慢的思想冲击。 而对爱的深层表达,是对于大林家那个音乐唱机的特写,妻子放了一盘碟,他说那是父亲爱听的,妻子当即说,妈妈应该还是爱着爸爸的,不然不会把唱片整理的那么整齐。接着便是唱机转动的特写,难道这不是在表现生命的轮回吗?
着墨死亡,却始终是在咏叹生命。
影片中处处书写着死亡,活着的章鱼放生后却死了,孤单老人腐败的尸体,好友母亲的突然辞世,意想不到死亡通知书。这就是死亡的存在,时时刻刻无不围绕在我们身边,每个人总也躲不开它。但是,正是这一次次的入殓,让大悟真正明白了入殓师工作的神圣。影片中,大悟独自在山脚下演奏与大悟在做入殓工作相互剪接着,演奏艺术与生死艺术相互交融,舒缓的大提琴旋律下,入殓师得工作显得如此伟大。在这里,也给了很多入殓的特写,更是将这份工作艺术化,当观众真正的理解这份工作时,入殓其实就如琴声一样,悠扬而且波澜壮阔。
妻子最起初嫌弃丈夫的工作,但是她的笑容却是影片中最温暖的阳光,每次给她笑容的特写,都表示着不同的寓意,对丈夫的理解,对丈夫的肯定,对未来的憧憬,充满希望,每次温暖笑容的背后,也多表现出了她的心里变化,从难过到释然,她逐渐肯定了丈夫的工作,也有了更深的认知。感慨死亡,也咏叹着生命。
平田老人在影片中也是重要的存在,可以说他才是大悟的一盏明灯,在大悟最迷茫的时候,是他的话给了大悟指引,让大悟开始思考生死。在好友母亲的葬礼上,平田说:“死可能是一扇门,逝去并不是终结,而是超越,走向下一程。”可以说,整部影片都在围绕这句话写,大悟是实实在在经历出来的,却让一个老人来点睛。影片给了老人很多特写,或许也是对人生的感悟,老人终归经历过,总会有很多年轻人没有的体会感悟。
从对父亲的恨到最后理解父亲对他的寄托,失去父爱到寻回父爱,这就是人性的回归,这也是影片最大的心意。大悟在生活的磨砺中感悟生命的意义,在普通的生活中演绎不平凡的人生祭礼。
着墨死亡,却咏叹生命。死亡并不可怕,结束就是新的开始,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着对死亡的解读,或许你也可以像大悟一样对死和生大彻大悟,真正明白生与死的意义。或许,在迷茫生与死时,听听大提琴浑厚悠扬的声音会有你有所感悟,它会告诉你生命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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