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弋一
尽管昨天是昨天的昨天,可人还是在不断重复别人的昨天。
有的人的昨天有错误。
有的人的昨天做对了。
可昨天始终是昨天。过去了再也没有了的昨天。
为什么没人把握现在?
01
婚礼宴会散了,哥几个、姐几个准备坐坐,本来是老班长大婚,班长没来,回去听阿訇念经。我们几个无宗教主义者,沉默着街上溜达。
穿过从小到大走了无数遍的街道,走出去,是闹市的繁华。
我跟冉冉正开心地看一家可以喂羊驼的店,忽然,冉冉的手机发来冰冷的质问:“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愤怒不需要标点。
我下意识缩回头,假装没有看到任何消息。
电话突突突地打过来,我退了一步,想给冉冉留出空间,冉冉拉住了我,让我作证,我只能含糊地说:“是我拉她去猫咖啦……婚礼两点半开始的……嗯嗯。我们也没想到,前面的时间那么久……事先不了解这样的流程……”
尽管我解释了半天,而且我是女孩,冉冉也是女孩,可一切还是无济于事。
对方毫无征兆地切断了电话。
我看向冉冉,我们认识15年了,早没有面对这种冲突怕被人知道的尴尬,只是我看到了一抹忧伤。
然后她一直回消息,回消息,回消息。
回了几分钟消息后,她突然甩开我搀着她的胳膊说:“我不去了。”
我看着她良久,然后说:“冉冉,把他电话打通,我跟他说。”
可她决意不去了。
跟在身后的老何、老哥、凯哥,走过来问:“怎么了?”
冉冉撑住笑容说:“我要走了,突然有点事。”
大家留不住为了守住心或者别的什么东西的冉冉,任由她离开了。
她远去的背影里。我不知道读出了什么。
02
夜晚,跟大家学着打麻将,他们带我打了好多次,但我就是学不会去计较别人手中还有什么。
输了四五把后,大家决意买奶茶喝,当然,用的老班长婚礼上抢鞋给的红包哈哈。
正当我喝草莓奶冻开心到摇头晃脑时,哥哥来了个电话。
他的眉头皱起来。
老何跟凯哥对视了一眼:“上厕所,走不?”
他俩倒是优秀,说走就走。
结果这边用尽量压住的声音吵起来了:“一说就是我说话声音高?就是我语气不好!”
我刷一下站起来:“哥……我我……我也上个厕所!”
我出去了,看到老何和凯哥都站在走廊。
三人面面相觑。
是的,总是这样。
记不清老哥跟嫂子吵了多少次。
我承认她是嫂子,他们却不认这个弟妹。
但是老哥领证了。凯哥说:“对他们,我们要真心祝福他们和好。劝和不劝分。”
一年以来,看老哥变了太多太多。
从前聚会最积极的他,在聚会上再也见不到身影。
发消息不回,连生日红包也不敢领。
渐渐地,我也识趣,连邀请参加聚会的信息也不亲自发过去了。
都是凯哥发,但凯哥联系,也不一定有回应。
不知不觉,我们都到了这个年龄。
03
晚上,嫂子闹到了老哥老妈那里,晚上九点多,老哥说:“我很久没像今天跟你们在一起这样开心了。”
我们为他出谋划策。
可那里却丢来冰冷的离婚。
我们以为,是闹脾气,毕竟他们的婚礼定在今年6月。
老哥这次却很当真,我们不放心,打车送他到楼下。
然后我们在曾经放学时走过无数次的街道上,找了一家火锅店。
真的太好吃了。
牛油火锅。
很久没吃那么好吃的牛油火锅了。
但谈到癌症。谈到病魔。谈到亲人离开。
我罕见地,看到了老何的眼泪。
这世界真疯狂,什么时候,我们变得这么害怕分离和失去。
04
三小时后,老哥的电话打过来,说是他要来,我们换了一间他最喜欢的小酒馆等他,他没来之前,我们一人要了一杯白开水。
老板笑了,等他来了只有他喝了精酿黄啤。
我身边真正关系好的男生,大多烟酒不沾。再次想说:“Because God love me.”
我聊到跟大家发信息聊天的问题,说以前老哥总陪我聊很久安慰我的情绪,说凯哥总是教育我开化我点醒我。
老何沉默良久说:“以后你别给我发信息了。没用。”
我调侃:“你的意思是绝交?”
老何开玩笑道:“可以啊。”
我的眼泪一下就冲上来。
他看我不对劲,这才解释道“因为他们都能真正帮到你,唯独我不能,总把天聊死了。”
我还是哭了说:“朋友之间就是发几条信息联络着,哪怕隔很久才回复。哪怕说废话。”
老何说:“男女思维差异,哎喂我道歉,不是那个意思。”
这一夜,说不清什么情绪真正交织在一起。
总之大家挨个哭了笑了谅解了。
穿越漫长的路。
昨天成了昨天的昨天。
明天也许也成为了明天的明天。
可我们怎么把今天还给自己?
(如果结局可以是喜剧,让我怎么哭都可以。)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