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气走江南(八)

  李芳身上的疤痕特别多,右手五指已烧成了鸡爪状,右手的指关节也已不能伸缩自如,最严重的是上眼皮烧得上翻开来,薄薄的上眼皮显现出了醒目的血紫色,别的整个脸部皮肤都成了黑碳色,很是灰暗,头上只剩有稀疏的三五根头发,孤零零地竖立着,一个光头犹如一个溜冰场,光头上清晰可见有一个很长的烫疤,好似在两块光洁的铁板上,经焊接过后留下的焊纹。看其五官唯一能给人留下活力的感觉的即是那炯炯有神的双眸,看其双眼证明其是个灵动的人。

  看到李芳被烧成这样,众邻居均摇头叹息,为小孩痛心和惋惜不已。众人私下里均议论,一个女孩子家,一场火灾,让其成了一个怪物,叫小孩以后如何嫁人呀,由于大人的一次疏忽,毁了小孩的一生。

  而李成林并未认识到是因自已的过错害了女儿,反而固执地认为,是王二麻子叫其打麻将造成了这恶果,由此其对王二麻子耿耿于怀而迁怒和怪罪于他。

  第二天清晨,李芳正在院落里玩,王二麻子打远处过来亲切地叫着“芳芳!芳芳”,李芳扭头一看是王二麻子,便向他兴冲冲地跑了过去,王二麻子手里拿了只崭新的帽子要给李芳戴上,边戴边说,“芳芳,以后记得戴帽子!你戴帽子最漂亮了!这是我昨天刚给你买的!”李芳戴上帽子后,王二麻子又从口袋中掏出了几根棒棒糖给李芳递了过去。

    这一细节正好被从屋里出来的李成林看在眼里,李成林见此二话不说,快步上得前去,抓下了孩子头上的帽子和抢过孩子手中的棒棒糖,一古脑儿向王二麻子身上掷了过去。

  然后,气愤地对王二麻子说,“你回自己的家,我永远不想见到你!”

    王二麻子支吾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好悻悻地转首回去,在身后他听到李成林边打着李芳边骂着说,“以后你再要畜牲的东西,我就打死你!……”

    又过了几天,李成林家来了几个砌砖墙的瓦工师傅,在王二麻子家挨着李成林家双方宅基地的交界处,他们在放着线,线放好后,然后在砌墙。

    两天过后,一个介于两家之间的院墙建成,院墙的建成,标志着李王两家赖以互动的屏障形成,也以此宣告了李王两家从此不相往来,断了交往!

  而事实情况也是如此,后来的数十年李成林与王二麻子从未踏入对方家门半步,包括双方上辈人过世,都未去吊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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