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坐在了教室里。
周围的同学个头都很小,小学生的模样。我认识他们每一个人,却叫不上名字。
我的同桌还是他。
大家的桌子上都平铺着一张白纸,用中性笔匆忙的画着。
我知道了,这又是一节美术课,不限题目,当堂交作业。
同桌背着手坐着,用他那深深的眼窝望向虚空。
你为什么不画?我问他。
我还没想好画什么。他说。
他们也不一定知道自己在画什么,我说,但是他们都在画,如果你一直发愣,老师会批评你。
我只想画自己喜欢的,不想糟蹋了这张白纸。他说。
没有时间让你空想了,你得行动起来!我善意的劝告他。
这不是空想!他望向我,眼神里透露着愤怒。如果为了应付作业而去画,那是对这张纸的侮辱!
嘿!这个孩子,真不像平常的他。
我望向自己的白纸,发现不觉间已经画了,认不出画的是什么,但是我有信心会赢得老师的喜欢。
下课铃响了。
白纸由后向前传递。同桌突然咧着嘴笑了,然后迅速的画下了什么。
下课后我问他画的什么,他神秘的说是自己喜欢的东西,没想到能在课堂末了想到,真是太庆幸了。
于是我们一起去玩丢沙包。
可是大家都不欢迎我,因为我的个头太大了,根本不是个小孩子。
唉。
我艰难的挣脱梦境,睁开浑浊的双眼,见到7岁的小孙子正站在我的病床前。
爷爷,你再给我画一张画吧,爸爸不给我画。
我微微侧头,发现子女们也在周围。
从他们的眼神里我看不到一点留恋,难怪啊,他们一定在埋怨我没有给他们创造更好的生存条件,没有尽到一个父亲、一个男人的责任。使他们不得不付出几倍几十倍的努力才能得到别人轻而易举就得到的东西。
我困难的吸了一口病房里特别的空气,然后轻声对着头旁的小孙子说,宝贝儿,爷爷根本就不会画画,别浪费了你的白纸,如果你想画,记得一定要画自己想画的······
完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