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书

文/小满

我,是什么时候爱上读书的呢?

阴雨连绵的秋天,聒噪难熬的夏天,排列着各式各样书籍,静谧的如同童话世界的图书馆里,我都曾拥有过完整的书中世界。

不由地想起六岁那年,我像个探秘世界的行者,跟着母亲一起,背着小书包,蹭蹭跳跳地跨进了小学校门。扎着羊角辫,鼓着黑眼睛看着新奇的一切:校门是铁制的,操场是绿油油的,周围的树木苍老的有些年头,树皮是鱼鳞片状,轻轻地一扯,便可以拉下来。棕褐色的树皮,总让我觉得和妈妈放入肉里的桂皮出奇的相似。

那个时候的教学楼,只有四层。那个时候,最盼望的便是可以升到第四楼,仿佛站到最高的楼层,便可以把操场及操场外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这便是梦想启航的地方,也是与书开始“恋爱”的地方。

新学期,我正式成为了一名小学生。母亲送过我一次后,再也没接送过,她们都说:“上了小学了,自己知道路,回来就行了。”我也开心,终于有了支配时间的权利了。

那是一个留着黑得发亮的头发,皮肤发黄,笑起来异常温柔的老师。如今,我想不起来具体模样了,但是,这个形象成为我心目中,教师最神圣的模样。新的书本发下来了,书皮上印着两个小孩,各自拿着书本,坐在操场上。我的心动了一下,便迫不及待地开始读起来。

说起读书的日子,小学的确是最无忧无虑的。回到家,母亲正忙着打谷子,我便在旁边大声读着书上的句子,风车呼隆呼隆地声响,掺杂着读书的声音, 一遍一遍,直到准确流利的背下来,她才会在书上签上大名,谷子也差不多好了。后来,她出门了,我便自己偷偷地签,老师从来没有找过我,大概觉得会背吧。

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老师检查背书的情况。我高高地举起自己的手,不出所料,老师没有点我,有些失落,便想着以后不再背了。谁知,第二天,老师把我点起来,这次没有准备的我,自然磕磕绊绊才背完。她没有批评我,反而对着我微笑。从那以后,小学语文课本便是我最好的玩伴了。

从古诗到经典课文,我都会在晚上反复背着。冬天,双手冻得通红,围着火炉烤火,手指隐隐发疼。奶奶便把萝卜切成片,放到炉子上烤热,然后擦拭冻红的地方。嘴里叫着疼,眼睛看着书本,奶奶便说:“大晚上看,小心成‘鸡毛眼’”。我傻傻地笑着,不回答。

后来,上了初中,课书的种类开始变得多了起来。学科的增多,晚自习的占据,我没有过多背书的机会了,只能趁着周末,把从同学手里面借来的《中学生天地》好好地看个遍。

这一类的书籍,通常都是同龄人写的作文,看得多了,人也疲倦起来。慢慢的,没有其他书可以借阅,我便放下了书,专心于学业。

直到上了高中,这一切又开始改变。学校旁边开了一个书店,每到周六,店里便挤满了人,大多是学生。我最喜欢这种状况,没钱购买,只能抱着人越多,越能光明正大蹭书的心态。常常一本书,两个周六就能翻完,时至今日,我想不起来里面的文字,却无比怀念那段时光。

记得那个时候,最爱看《意林》,书中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故事,温暖的,欢笑的,悲伤的,有趣的,以至于每期一出新的,便迫不及待。偶尔,会抽出五块零花钱,买上一本,做摘抄,借给旁人看。放置几年,再次打开,还是一样地喜欢。

高中毕业后,终于来到拥有独立图书馆的大学。学校一楼,有一间独立的报刊室,下了晚自习,都会跑过去瞅上几眼。除了文艺类,娱乐类,报纸,都比较偏爱。

最爱的当属二楼右侧,里面是排列整齐的各类中外小说,曾经在书本上看过介绍,但是得见真颜相隔甚久。

整个大学,最偏爱的便是张爱玲,看她的第一本书是《半生缘》。那个午后,我一个人坐在寝室里,跟着书中人物体验了浪漫的告白,体验了百般无奈,看到二人再次相见,也不禁落泪。好几天,我都沉浸在他们的故事里,久久不能平静。

从这之后,张爱玲像有魔力般,时时刻刻牵着我的心,《曹七巧》《倾城之恋》《小团圆》……一个个熟悉的名字,都浮动起来。我为人物命运揪心,也被张爱玲的冷峻迷得神魂颠倒。我奉她为偶像,直到现在,依旧学着她的模样,看着人情冷暖,刻画着自己笔下的人物,于她不同的是我爱温暖的故事,这也让我越写越狭隘,一直找不到突破口。

为了改变这个现状,我开始看其他的书籍。从最出名的鲁郭茅巴老曹沈从文开始,再到余华,东野圭吾,毛姆,张晓风,林清玄……从小说,散文,到诗歌,看的越多,越觉得自己不知道太多。

如今,我看的书不再局限于某一类。有些书籍,看一眼便相见恨晚,有些书声名在外,却一字都读不进。这可以看做:我挑书,书也开始挑我了。我爱这种感觉,也更珍惜志趣相投的书中好友。

要想说跟书之间的故事,恐怕这一生都写不完,毕竟人的一生就是一本书啊。要说书给予的东西,那也非两三句可以说完,但我深信一句话:你读过的书,走过的路,最终都会显现在脸上。

时常怀念六岁那年,无忧无虑的模样,记忆中的校门换成了新的,楼房也衰老了,把树皮当成桂皮的小孩已经长大了。但是,一切有什么关系呢?

山高水长,来日方长。孩子啊,看书这件事,总要慢慢来才有滋味。


后记:孩子们第一篇文章,就是以“书”为题,我就想着既然他们写,我何不写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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