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了解压抑自我,迎合他人的感觉了。过上一阵儿,你就再也分不清自己真正想要什么了。你对别人的一星半点善意感激涕零,随着年岁渐长,又变得将信将疑。如果没有回报,别人为什么要帮你?话说回来,大多数时候,也确实没人会理睬你。你多半会见到人性最恶的一面。你发现大多数成人会说谎,大多数人只顾自己;你会发现,对某些人来说,你对他们有多少用处,他们才会对你有多少兴趣。
于是,你的人格就此成型。你懂的事太多,这让你小心翼翼。你变得害怕,多疑。情感的流露并非自然而然,于是你学会了伪装,假装感同身受。你学会了装模作样,如果足够幸运的话,你看上去会跟众人一般无二,即使心中早已支离破碎。
这是《孤儿列车》中薇薇安谈起任由陌生人摆布的滋味时,莫莉内心的想法。这段话看起来似乎很平常,看着像失意时的牢骚,可当我读到这一段时,却不自主地湿了眼眶。我想有过相关经历或者细腻的人能体会到那种感觉,压抑自我,尽管你的内心光怪陆离,独立高处,可你表现得与旁人无异。你会根据自己的内心讨厌一个人,讨厌某种事,可你不敢讲,不敢说,压抑着风平浪静下的风起云涌。不知怎么,越来越回想起以前的时光,也想起那时候曾经得罪过的某些人,我现在也觉得很奇怪,当时为什么会有那样反抗讨厌的勇气呢?可现在我找不到那种勇气了,惊然发现,原来自己也曾那么勇敢过,那样随心所欲过。随心所欲啊,没想到是这么遥远的一个词。你知道吗,我越来越不相信人性本善了,不知道是周围的环境改变了我,还是本来长大了就会经历这样的心路转变。
其实我很怕这样的人格定型,我希望做一个鲜活的人,无论是在大环境中还是在自我城堡中。也许每个故事都有它的结尾,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救赎,都能得到生命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