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玫瑰藏于身后,花刺悄悄刺破掌心,留下细碎的血痕,像那些未曾说出口的心事,隐秘而疼痛。玫瑰是清晨刚摘的,花瓣还凝着露水,我却不敢让它见光,只能用衣角裹紧,仿佛这样就能裹住那颗在胸腔里反复冲撞的心。
也将爱意藏于心底,藏得比岁月更深。它曾是春夜里疯长的藤蔓,在每一个辗转的时刻攀缘而上,想从喉咙里探出头来。可话到嘴边,总被理智的冷水浇灭——怕惊扰了对方的安宁,怕自己的热忱成为负担,更怕那句“喜欢”说出口,连沉默的陪伴都成了奢望。于是日复一日,将汹涌的情绪压成心底的暗河,表面波澜不惊,底下却暗流涌动。
风起了,从巷口穿堂而过,带着深秋的凉意。藏在身后的玫瑰被风吹得微微颤动,几片花瓣挣脱束缚,打着旋儿落在地上。我看着那些凋零的碎片,忽然想起初见时,你衬衫上沾着的栀子花香,那时阳光正好,连风都带着温柔的弧度。可如今风是冷的,花是落的,连回忆都蒙上了一层薄霜。
花落无声,像极了这场无疾而终的心事。我站在原地,看着花瓣被风卷向远方,没有弯腰去捡,也没有回头张望。有些告别本就不必声张,就像有些喜欢,注定只能埋在时光里。曾无数次幻想过坦诚的瞬间,却在每一次对视的刹那,将涌到唇边的话语咽了回去,只留下一个仓促的微笑。
不闻,不问。不问你是否察觉过我躲闪的目光,不问那些欲言又止的瞬间是否曾让你疑惑,不问这场沉默的喜欢在你心里是否留下过痕迹。有些答案不必追寻,有些结果不必确认,就像风吹过花会落,云聚了天会阴,很多事从一开始就写好了结局。
掌心的刺痛渐渐麻木,身后的玫瑰也失了最初的鲜活。原来再热烈的喜欢,若得不到阳光,也会慢慢枯萎。我终于明白,有些玫瑰注定只能藏在身后,有些爱意注定只能埋在心底。风还在吹,花落成泥,而我转身走进暮色里,将这段未曾开始的故事,连同那朵藏过的玫瑰,一并还给了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