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
推开一间二十四小时
不打烊的书店
捧一本旧书
密密麻麻的文字
蚂蚁般移动身体
他们争先恐后地
钻入我的眼睛
钻入我虚空的身体
成群结队地爬过我体内
废弃已久的隧道
这不是一个虚构的夜晚
当我夜夜怀抱理想入眠的时候
发现他早已老死在河畔的岸堤
一轮残月弯弯
皎白的像把匕首
切开我
取出理想的尸首
沙沙沙，沙沙沙
雨唱着我听不懂的挽歌
而我
只能叹息
俯视密密麻麻的蚁群
看它们钻入一个又一个
陌生的灵魂
看它们钻入钻出掉落在地
化成零星的烟火 消散在空中
无数人群蜗居的北京
雾霾大发慈悲
掀起它灰色的面纱
显露北京
瘦骨嶙峋的身躯
如同一位狂热的瘾君子
又一个四月 生活
重复着相同轨迹
朝我重重挥了一拳
泪水滚烫 胸口发堵
“焉知生，未知死”
反反复复 来来去去
来来去去
杀死了四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