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看到这个标题我不免会想到《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作为比照,村上春树在其中描写的是自己的跑步历程和体会,而雷蒙德.卡佛会在其中长篇大论些什么呢? 在翻开之前,我甚至还不知道这是美国作家早在1981年就出版的短篇小说集。
我直奔主题去读其中的故事。
两对中年夫妇在家中的餐桌旁喝着杜松子酒,谈论着什么是爱情,其中一对是在一起将近一年半的“我”(尼克)和劳拉,另一对是梅尔和他的第二任妻子特芮。
闲谈中提到关于特芮的第一任丈夫艾德的故事。艾德非常爱她,爱到想要杀死她,甚至当她和梅尔在一起之后还无数次恐吓,最终艾德自杀身亡;
梅尔又说到了车祸之后的一对老年夫妇的故事,他们躺在医院里不能动弹,“这个男人的心碎了,因为他不能转动他那该死的头来看他那该死的老婆”;
梅尔喝到难受,又想给自己的女儿打电话,她的女儿离了婚,有个男朋友跟她和孩子们住在一起;
……唠叨了这么多的爱情,这么多的生活,酒没了,“我们”没有任何动静,“我能听见我们坐在那儿发出的噪音,直到房间全都黑下来了,也没有人动一下”。
有节制地使用文字,远离事件主体,像是被照相机和录音机记录下来的生活片段,这是作者的风格。“在小说的结尾处,卡佛往往不给出一个确定性的终结,而是用模糊的口气暗示一种即将到来,但很可能是更加糟糕的结果”。梅尔在谈话中不断谈到自己的理想,其实那只是一些随机和自相矛盾的念头,而主人公在沟通和表达上的力不从心,不也让我们感觉到了这人物的真实,留下了无数的想象?
“所有发生的事情都藏在字里行间,而其中很大一部分是你不想知道的东西……尽管如此,你想知道它们,没有什么能阻止你这样去做”,正是如此,我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读这部短篇小说集。
看《你们为什么不跳个舞》,回味“这件事里面其实有更多的东西,她想把她们说出来。过一会儿,她放弃了”,想着无数的可能性;
看《取景框》,猜测没有手的男人和收拾房子的“我”背后的故事;
看《凉亭》,里面有理不乱的情,“我”(杜安)爱着爱人霍莉,却也想着墨西哥女仆胡安尼塔;
看《告诉女人们我们出去一趟》,“这一切始于,并结束于一块石头”,如此简练;
看《严肃的谈话》,如同只是两段拼接的小视屏;
看《大众力学》,“这个问题,就以这种方式解决了”;
看《所有东西都粘在了他身上》,是不是风暴来临前的平静呢?
看《还有一件事》,却想不起来了;
“读卡佛读的不是大朵大朵的云,是云后面一动不动的山峰。读的是一代美国人的心情,也是我们自己这一代中国人的心情”,赞同苏童的这一段话。
“但爱这个字——
这个字逐渐变暗,变得
沉重和摇摆不定
并开始侵蚀
这一页纸
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