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分点钱
最近两天,张继元的心情出奇的好,以至于走路都轻飘飘的:欠军子的债务解决了;张喜华昨天又给他买了一辆“大众”轿车;虽然价钱不算贵,但是总算满足了王晓蓉家提出的结婚条件,王晓蓉终于答应“五一”如期举行婚礼,这一切都让他喜不自禁。
至于说花干了他爹娘攒了一辈子的老本,他没有一点思想压力:他们的钱不就是为张继元准备的吗?哪有老子不给儿子办婚礼的——他选择性的忘记了之前已经给他准备好了钱又被他输掉了的事儿。
“张继元,我记得你三哥叫张继峰,是吗?”坐在他对面一直翻看报纸的老吴抬起头问他。
“是啊,”张继元有些奇怪,还会有人记得他那个无权、无势、无名、无钱,甚至连工作都没有的三哥?
“他是不是有个儿子叫张青云?”老吴接着问。
“对呀。”张继元再次点头,心里更加奇怪:记得他三哥的名字倒也罢了,还能记得那个小傻子的名字,要知道连他自己都没有叫过张青云的名字,一直叫他小傻子的。
“张继元,你们家可是要出名了!你这个侄子可是不简单啊!他上报纸了。”老吴羡慕的说。
“别开玩笑了!就他那个傻样子还能上报纸?是不是又闯什么祸了?”张继元急忙凑过去。
老吴用手指着报纸上面的照片:“你看看,他是不是你侄子?”报纸上一张放大了的合影彩照,中间的那个少年俊雅文静,胸前带着大红花。
张继元看了一眼,连连摇头“不是,绝对不是!老吴,你肯定弄错了,我三哥家的那个傻子是个胖子,这个人这么瘦,绝对不是他。”
“那你再看看,站在他身后的这个人是不是你三哥?”老吴又用手指着少年身后、那个脸都笑开花的人。
张继言的眼睛顿时瞪得大大的:不错,是他!还有他身边那个带着同样笑容的三嫂子李玉梅。旁边一行醒目的大标题:“不畏生死斗歹徒,义薄云天救他人”。副标题是《记徐洪刚式的好少年张青云》。
怎么回事?他有点懵。
“那个······,老吴,这张报纸你看完没有?让我看看。”张继元问。
“你都拿去看吧。《法制报.,<豫省都市报>,<豫省日报>上都登了。上面有人物介绍。不是吧?张继元,你连你侄子都不认识?”老吴一边问,一边把自己看过的报纸递给他。
张继元接过《法制报》,坐回自己的办公桌旁,仔细的看起来。
一篇报道看完,张继元就确定下来,不会错!这个少年就是三哥家的那个胖傻子。不对啊!他啥时候变瘦了?
傻子就是傻子,这种要命的事情都敢往前冲,不是缺心眼儿是啥?他的心里又鄙夷起来。
对!奖金!他敏感的抓住了关键字眼“老吴,这个案子的奖金是多少啊?”文章里只说发了奖金,却没有透露奖金的具体数目。
“关州抢劫案子发生的时候,我记得省厅悬赏是20万。张继元,你三哥家这下可是有钱了。你结婚的时候肯定不会少给你。”老吴说。
“20万!如果能都给我,就能换一辆更好点的车,王晓蓉就再也不会嫌弃自己了。”张继元脸上的表情变换着,心里边却是火一般的热辣。
张家老宅里,张喜华放下手中的笔,摘下老花镜。把桌上写好的请柬归整一下,半躺在沙发上,揉着自己的眼睛。
他再也不敢把钱交给张继元,怕他再给弄没了。这几天他和段喜兰亲自为张继元操办婚事,可真是累坏了。
“爸、妈,我这有份报纸你们看看。”张继元走进屋来,从手里提着的包里拿出一张报纸。
“我哪有时间看报纸,这两天忙得连喝水的空都没有了。”张喜华喜开昏花的老眼看着儿子。
“这张报纸跟咱家可是有关系,你看看就知道了。”张继元把报纸递到张喜华面前,让着用手指着照片上的少年:“你看看,这个人你们认识吗?”
张喜华戴上老花镜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不认识。”
“妈,你也看看。”张继元又把报纸拿到段喜兰面前。
段雪兰仔细看了一下,也是连连摇头:“不认识,”
“这两个人呢?”张继元把盖着的手指头挪开,露出了张继峰和李玉梅的头像。
“这是······老三两口子?”段喜兰有一点不敢相信。
“什么?老三两口子?拿过来,我再看看。”张喜华的身子立刻坐直了,拿过报纸一句一句的读起来,读完之后停了好久没有出声。
报纸上的这个少年竟然是他们的孙子张青云!
这太出乎他们的意料了!
脑子里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还是在过年的时候见的张青云,好像那时候还是个胖子,说话唯唯诺诺。被老太婆训斥了几句,委屈的走了。自己看不过眼偷偷的塞给了他20块钱,这孩子啥时候变化这么大?
他又想起前两天张继峰说的话:“我们家青云的病已经好了,这次考了个全班第二名。”
莫非是真的?
“爸、妈,我可是听说了,我三哥家这次可是奖励了20万呢!”
“多少?20万?”一直没有出声的段喜兰立即瞪大了眼睛。
“千真万确,我都已经打听清楚了。妈,我这婚事可是花了你们不少钱。现在我三哥家有了钱了,难道不应该给你们一些吗?再说了,我是他亲弟弟,我结婚的时候他们不应该帮帮我吗?”张继元继续在一旁鼓动着。
”就怕你三哥不会愿意吧,你忘了?咱们刚刚让王厂长把他给开除了!”张喜华犹豫的说。
“咱为什么让王厂长开除他?不是因为他不听你和妈的话吗?要是他老老实实听你和妈的话,把房子给卖了,怎么能会有那回事?”张继元说的理直气壮。
“再说了,现在又不用他们卖房子了。就是让他们把手里的钱分出来一部分,他还能不答应?”
“他们要是能把钱拿出来,咱们可以给王厂长打电话,再让他上班去吗!”
段喜兰想到自己憋下去的钱包,气势一下子就涨起来,她忽的一下站了起来,
“也别吃饭了,走,要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