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残秋冬至,岁月无痕难掩前尘往事
吃完饭,一家三口在院子里散步,已进了深秋,天气晚来凉,屈娟给女儿披上白披风,说:“阿兰,你长大了,你能好起来我和你阿翁特别高兴,可你真还没记起以前的事吗?”。
芈兰很感谢他们,她知道他们把女儿捧在手心上养的,她很想告诉她们她来自另一个世界,可这说出来谁信,她说:“我只记得我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很多我从未经历的事,等我醒来,现实和梦又不一样,我只要努力想梦里的事和以前的事,我头痛得厉害,但能成为你们的女儿我感到很幸福!”。
她话语真诚,充满深情,她很爱现在的生活,她也跟幸运,在哪一个时代都能遇到爱她的人,现代的爸爸妈妈,识字不多,却勤劳善良,是村里人缘很好的人,为了儿女,默默付出一切却不会叫一声苦,脸上总充满笑容,飞哥常说她有那么好的父母,把她养得那么好,要好好孝敬他们……不想还好,这下,芈兰痛得抱头蹲下去,额头上全是细汗,可却不愿哼一声。望着痛成这样却还那么坚强的女儿,屈娟好心疼,忙去拥住她,熊原也拥住她娘俩说:“兰儿,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你原来的记忆全是生病和痛苦,你以后就别去想了,不管你变成什么样,都是我们最好的女儿。”
他们回来时父母让她一起去他们房间,她明白肯定有话,她也想了解一切,所以心里也很激动。
熊原说:"你现在好了,有些事你必须要知道,所以今天我们要告诉你与你身世有关的所有事情。"
屈娟拥了拥芈兰,她眼神凝重,芈兰也收起笑容,认真听,要是在现代,她拿笔记本边听边记,现在没有这些就只能靠大脑了。
她猜得没错,他们是楚国后代。
商朝末年,楚人首领鬻熊凭接自己高超武艺,过人的胆识,协助周文王姬昌起兵灭商,成为功臣。前1042年,周成王封鬻熊曾孙熊绎为子爵,楚始建国。这点芈兰还有点印象,《史记》上说:“熊绎当周成王之时,举文、武勤劳之后嗣,而封熊绎于楚蛮,封以子男之田,姓芈氏,居丹阳。”所以太史公司马迁写史,确实可信度很高。别打断继续听,芈兰强行拉回思绪,听阿翁继续讲。
楚熊渠时期,西征庸国,东攻扬越。春秋前期,楚大举进攻蛮人,史称楚武王“大启群蛮”。楚文王时期,灭萧国、邓国、绞国、权国、罗国、申国等国。前306年,灭越国。
楚威王七年(公元前333年),楚威王因齐国僭越称王,同时齐国孟尝君的父亲田婴欺骗楚国,于是亲率大军伐齐,在徐州大败齐军。徐州之战,是楚威王在位期间取得的最大胜利。此战之后,楚国达到他在战国时期的顶峰,其版图,西起大巴山、巫山、武陵山,东至大海,南起五岭,北至汝、颖、沂、泗,囊括长江中下游以及支流众多的淮河流域。
楚威王十一年(公元前329年),楚威王去世,其子熊槐即位,是为楚怀王。楚怀王便是我的祖爷,祖爷用了小人张仪,再加上南后郑袖只顾个人利益,祸乱朝庭,中了秦国之计,而你的祖师屈原,博闻强志,明于治乱,娴于辞令。但遭小人忌,最后被流放,我父是屈原学生,年纪也小,祖爷子女众多,父亲又是一地位低下妃子所生,所以在宫中和奴卑一样,不受重视,现在我甚至怀疑祖爷眼中是否有父亲的存在,但父亲却有一个伟大的母亲,她慈爱大度,有见识,为了顺利将父亲养大,她从不和宫中人争风吃醋,也不刻意去讨好祖爷,只是专心养育我父亲,郑㣙曾试探过很多次,祖奶机智躲过并表现出无欲无求,再加上当时她要对付的人很多,也就不再理会他们母子。
祖奶却勇敢地为父亲找了一个好老师,投于师祖屈原门下,即外祖父,她让父亲做人、行事要低调,练功她时刻盯着,读书她随时检查,本来父亲和老师学着一身本事,不管是武学还是文学,绝对不差,但祖奶却一再要父亲低调,师祖也很喜欢他,情同父子,并把爱女许配给父亲。师祖因直言进谏两次被流放,在流放过程便发现我们现在住的地方,师袓把这个地方带父亲走了一遍,便交给了父亲,师祖心里是雪亮的,他很明白朝堂凶险,他是希望父亲和母亲远离是非,父亲自成年后就开始秘密经营自己的力量,他无心问政,只希望自由自在逍遥一生,生在诸侯之家,看淡王家无情,所以父亲创立逍遥派,意在能让后代逍遥自在,这里是最秘密的核心基地。
而你母亲,也是屈家后代一支,屈家被流放后,除了你奶奶,其他人都在楚国被灭前后杀的杀,流放的流放,很多女眷成了奴隶,你母亲也是我父亲在奴隶中找到的,那时你母亲才十岁,找到时,你母亲又瘦又小,差点被主人打死了,救回来已奄奄一息了。
讲到这里,母亲已泣不成声了,芈兰反拥着母亲,可以想像,当年的母亲遭到什么样非人折磨,熊原也拥了拥芈娟,继续说下去。
有件事父亲一直和我讲,就是当年师祖被张仪和郑袖联合陷害,被关在东皇太一庙,派郑袖之父郑太卜监视着他,并向大臣和世人宣扬三闾大夫疯了,我母亲不相信她向来敬爱的父亲疯了,便悄悄跑去探望,结果连她也被他们看管起来,秦相张仪为了削弱楚国,还收买了靳尚,带卫士亲自下令郑太卜郑詹尹借机毒死老师和你,然后一把火烧了东皇太一庙。
而屈师祖被抓那天,和你外祖母一起陪嫁过来的婵娟到处去找老师,在师祖被抓之后,她也遇到南后和我祖爷怀王及张仪,南后骗婵娟姐姐祖师已在东皇太一庙前被水淹死,还百般辱骂婵娟,婵娟刚烈,也说南后假装头晕陷害老师,这下惹怒了南后,把禅娟也抓了起来。
南后之子子兰,以及宋玉都是祖师的学生,宋玉见祖师被抓便投奔子兰,完全辜负了老师对他教导,子兰早对婵娟美色贪念很久了,他和宋玉去看婵娟,父亲扮成卫士和他们一起混了进去,没想到子兰用祖师的命来挟婵娟,婵娟深受祖师影响性格刚烈,不为所动,她情愿与师祖共死也不苟且,父亲当晚潜于关押婵娟的地方,打晕了一个管钥匙的更夫,把禅娟扮成更夫,然后一起去太庙,正遇到靳尚下令秘密毒死师祖和我母亲,父亲愤怒地想杀死他们,可那时的父亲不可能在那么多高手之下杀死他们,婵娟也暗中示意父亲不要动手,他们只能伺机行事,还好靳尚下完命令就走了,他们便分头行事,婵娟去救我母亲,父亲去救师祖,婵娟去找到我母亲时,我母亲被关在一个房间里,她刚要带我母亲走,却来了两个卫士,婵娟便打晕母亲,换上我母亲衣服。而卫士进来,二话不说就按住刚换上母亲外套的禅娟,强行灌进了毒酒。
父亲去救师祖时,发现他正在作诗,那气势,那场景,那豪情。父亲每谈一次就激动一次,那天晚上是一个雷电交加的晚上,屈师祖手足已戴刑具,脖子系有长链,仍穿着黑色衣服,头发已散开,在殿中徘徊。因有脚镣行步甚有限制,时而伫立睥睨,目中含有怒火。郑太卜在旁看着,却没强行让师祖喝毒酒,还和师祖聊天,也可能是对师祖的敬佩,他几次劝酒未果竟离去了,父亲趁机进去见了师祖简单说明来意便一起去找我母亲及婵娟,却发现有两卫士从关押我母亲的房内出去,房内本就没灯,他们等卫士离开后,赶忙进屋,见婵娟己倒在地上,祖师急忙去抱住她,婵娟见到老师,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黑暗中也能感觉到她的开心,她断断续续对老师说:"我很高兴⋯⋯能保住⋯⋯妹妹的命,妹妹在床下面,⋯⋯先生快走,他们要害你。"然后后喘息与痉挛愈烈。死于祖师怀中,拥着婵娟尸体,昂首望天,眼中复燃起怒火。
父亲非常愤怒,找到郑太卜,一剑刺了他,也杀了刚刚回去复命的两个卫士。他把太卜的床点燃了,然后回来找先生,先生和母亲已把婵娟放在神坮上,要给婵娟一次体面的火葬,父亲一边帮他们,一边说:"她一身都是挨了鞭打的,你看这手上都有伤,脸上都有伤,鞭打得很厉害。南后打算明天便处死她,把她装在囚槛里,……夜将近的时分,宋玉和子兰来劝婵娟,要她听从公子子兰的要求,做他的人,他们便搭救她。但是婵娟始终不肯。……"
祖师看着大火,给婵娟念《橘颂》,这本是写给宋玉的,希望他能做个有才学,有骨气,有志气的年轻人,热爱自己的国家,却没想到,这首更适合婵娟。
后来父亲一路护送师父往北,把祖师安排在了他的流放地,因为祖师热爱楚国,他要尽最大努力为楚国人民做事,所以他是不会把自己藏起来不问世事的。父亲劝说无效,就在祖师主持之下与母亲完婚,然后把我母亲安顿在今天我们往的这里,这里你应该看得出来,是另外一个洞天,进这里的路很隐蔽,有河,有洞。你祖师发现也是机缘巧合。所以这里是躲避战乱和追杀的好地方。把我母亲安顿好了后,我父亲记挂着他的母亲,所以又悄悄回楚郢都,母亲却被南后害死,南后发现父亲被烧死,就派人暗中调查,觉得不起眼的父亲很可疑,便不管证据是否充足,暗中派人杀死祖奶,父亲悲愤交加,但还是强忍悲痛,暗潜郢都,伺机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