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
Xenogenesis系列之一
作者：Octavia E. Butler
翻译：Claire L
I
子宫
4
又吃了11顿饭，他带她出去了。
她不知道自己期盼了多久，吃完了这11顿饭。Jdahya什么也不告诉她，也不着急。当她催他带自己出去时，他也不会不耐烦或者生气。他只是沉默。当她提出诉求或他不想回答的问题的时候，他似乎快神游天外了。战争之前的时候，她的家人总说她固执，可他可远不止是固执了。
终于他开始绕着屋子走动。他呆在一个位置太久了——快和家具融为一体了——看到他突然起身走进浴室吓了她一跳。她僵在床上，好奇他用浴室的目的是不是和自己一样。她没有试图去弄明白。过了一会儿等他出来，她发现自己不怎么怕他了。他递给了她什么，让她喜出望外，毫无犹豫地从他手里接了过来：一根香蕉，熟透的，大的，黄色的，肉质紧致，非常香甜的香蕉。
她慢慢地吃起来，想大口吞咽又不舍得。这几乎是250年来她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下一次——如果还有下一次的话。她甚至吃掉了白色的内层果皮。
他不会告诉她香蕉是哪来的，怎么拿到的。他也不会再给她一个。他把她从床上赶下去了一会儿。他在床上躺平，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样。她在地板上做了一系列的身体锻炼，练到精疲力竭，爬到他之前呆着的桌子上，他醒来后把床让给了她。
等她睡醒，他脱下了自己的夹克，给她看遍布身体的感知触角。她很快就习惯了，让她自己都很惊讶。它们只是有点丑而已。而且它们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出现在错误地方的海洋生物了。
“你可以在水下呼吸吗？”她问他。
“可以。”
“我觉得你的喉咙看起来像鱼鳃一样。你是不是在水下呆着更自在？”
“我挺喜欢的，不过我更喜欢空气。”
“空气…氧气？”
“我需要氧气，是的，不过不像你们那么依赖。”她的思绪又回到了触角和海蛞蝓的另一个相似点。“你的触角可以刺人吗？”
“所有的都可以。”
她向后退，虽然她离他并不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会刺你的。”
但如果她攻击了他呢。“你刺了那些试图杀你的人。”
“没有，Lilith。我不喜欢杀人。我一直在学习的是怎么让他们活下去。”
“那你对他们做了什么反击？”
“只是阻止他们。我比你们想象的要强壮。”
“但…如果你刺了他们呢？”
“他们会死。只有ooloi的刺不会致死。我的祖先通过刺来狩猎。在他们吃猎物之前刺就会先消化肉质了。他们还会刺死他们的捕食者。刺不是个让人舒服的存在。”
“听起来倒没那么糟。”
“那些祖先，他们都活不长。有些东西是对他们的刺毒免疫的。”
“或许人类就是。”
他轻轻地回答。“不，Lilith，你们不是。”
晚些时候他又给了她一个橘子。出于好奇，她分了几瓣给他。他接过一片，坐在她旁边吃了起来。吃完后他转身面对她——一种礼节，她意识到，他的脸太小了——而且好像在近距离观察她。他的一些触角已经触碰到她了，她跳开了。然后她意识到她没有被伤害，于是静了下来。她不喜欢他的靠近，但已经不害怕了。毕竟…那么多天过去，她没有受到过去的那些创伤；只有终于摆脱的宽慰。
“我们这就出去，”他说。“我的家人看到我们会松口气的。而你——你有好多东西要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