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蟳埔

蟳埔,镶嵌在泉州古港上的一颗璀璨明珠。

蟳埔,这是一个富有神韵的诗意地方,值得你去细细品赏,用心去揭开它神秘的面纱。

虽然我经常去丰海路兜风,但基本上是没有进去村里面,更多是过客。第一次去蟳埔,是一个夏日晚上。因单位的同事结婚,而去蟳埔的。最初脑海中的印象是靠近海边的小渔村罢了。吃喜宴的那天,同事长辈们的打扮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只见她们的头发在脑后梳成圆髻,髻中横穿着一支"骨髻",上面插有几朵五颜六色的鲜花,争芳斗艳,独具风格。据说,蟳埔女与惠安女、湄洲女被并称为福建三大渔女,其鲜艳的头饰和服饰当地独特的文化名片。由于当晚,月色漆黑,吃完喜宴就直接跟车回单位宿舍了。因而没能认真看清她的真正面目。

第二次的时候,恰好大学的校友过来泉州,一提起蟳埔,校友非得我带他过去看看。同事当起了导游,特意在村口等着我们,我们顺着写有“蟳埔”二字的大石头往村里面走,沿路一座座漂亮的小洋楼鳞次栉比,与沿海的一些地区没有两样。只见一群群头上插满鲜花,身穿“大裾衫”“阔脚裤”的蟳埔女,引入眼帘,不时有衣着艳丽的蟳埔女挑着担子匆匆走过,篮子里装着海蛎、海蛏,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鱼,有的三五成群在家门口正麻利地剥着海蛎,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她们都在用勤劳的双手谱写着新时代的生活乐章。据同事介绍,这里居住的蟳埔人很多是古代阿拉伯人的后裔,虽历经千年,与当地汉族通婚,但仍保留着中亚的一些风俗,主要表现在蚝壳房和蟳埔女的头饰上。这些种种迹象,都很好地印证了他们与中亚之间的深厚渊源,书写着美好的友谊篇章。

勤快的蟳埔女,她们身上所穿的传统服饰大多简朴宽松,上身基本上是浅色的右衽衣,长及小腿的宽筒裤更有便于在海滩上劳作,挑担行走又能轻松自如。不论春夏秋冬,当潮水退落时候,她们经常身背鱼篓,卷起裤筒,赤着双脚走在“蚵株”间,敲“蚵”挑担。市区很多农贸市场,天蒙蒙亮时就可以看到她们挑着一担担鱼虾郑=正张罗着摆摊卖海鲜呢。蟳埔女个个善于经营、勤劳肯干,既要抚养子女,孝敬长辈,又得摆摊挖蚵,可谓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是闽南女性的典型缩影。伴随着时代的变迁,上了年纪的蟳埔女更偏好鲜艳亮丽的红色和黄色。而现在年轻的出来经商打工上学的,很多也不再穿着传统服饰,更多是随社会潮流了,在社会舞台上尽显风采。

蟳蜅女跟闽南很多地方一样,信仰较为繁多,每当遇到造大船、盖房子、喜事等大事时,都要举行传统而热烈的庆祝祈福活动。村里面比较大的寺庙就是顺济宫了,依然保留着传统闽南寺庙的建筑风格,对面有一座戏台,逢年过节,村里都会请剧团来演高甲戏,看戏的蟳埔阿姨经常是一边在撬海蛎,一边是看戏,一幅和谐有趣的生动画面。

来到蟳蜅,蚵壳厝像一座座古老的博物馆,是值得你认真探索的地方。我们一行穿行于弯弯曲曲的古老巷道,宛若步入迷宫,仔细寻找在别墅群的夹缝中生存的,独具特色的民居:蚵壳厝。闽南语中厝乃房屋之意,蚵就是海蛎。当地村民拾捡蚵壳拌海泥筑屋而居,建起一座座蚵壳厝,无意间成就了一个建筑奇观。"蚵壳厝"的建筑形制同传统的闽南红砖厝,花岗石的墙基,上下红砖砌方框、窗框,红白相间、鲜艳古朴闽南红砖厝风格鲜明,民俗气息浓厚,蚵壳厝与之不同的就是这蚵壳的墙表。将大而中空的蚵壳垒砌在墙面,墙里隔绝空气多,这样的墙冬暖夏凉。大面积的灰白色蚵壳与闽南特色红砖古厝相映成趣,构成一幅幅极富美感的图案。泉州的海风里具有腐蚀性的盐分,也奈何它不得,长年累月的风雨还将它们洗刷得格外明丽。蚵壳厝不仅冬暖夏凉,还能抵挡海风的侵蚀,屹立千年不倒,不愧为建筑界的一大奇迹,吸引很多建筑专家前往观摩学习。

一座座蚵壳厝散发着浓浓的古城余韵,外墙上密布的大贝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还没见到海,就已经先嗅到海的气息。据介绍,建造蚵壳厝要先用碎石、泥沙砌好40厘米厚的墙体,再砌上一层海蛎壳。蚵壳厝用的贝壳比村里随处可见的海蛎壳要大许多,据考证,蟳埔蚵壳厝的大蚵壳并非泉州原产。宋元时期,从泉州出发的远洋商船从非洲或欧洲返航时,将沿途海岸上的大蚵壳转载上船,以稳船只重心运回泉州,这些蚵壳随后被当地村民用来建造房屋。

我们在小巷里的一座蚵壳厝前流连,合影拍照,记录着鬼斧神工的建筑,走进一看,细细观赏,你会发现一株青嫩的小草正从墙缝中伸出懒腰,伴着泥土的清香,在微风中摇曳,给这一切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抚摸着那些坚硬、漂亮的大蚵壳构成的墙壁,仿佛触摸到一段淡去的历史,眼前的一切也变得越来越真切起来,历经沧桑的蚵壳厝在微风中诉说着古老的历史,一草一木都是那么富有神韵。

听当地老人说,以前这里百分之八十五都是蚵壳厝,后来不少村民拆老房建新房,很多蚵壳厝都无人居住,维护。如今看到的整个蟳埔社区建筑拥挤,蚵壳厝都夹在八九十年代以后新建的新房中,零零散散,点缀着蟳埔这块美丽的版图。

时代在变,蟳埔村也在变,但有一点没有改变:蟳埔女依然代表着勤奋、勇气和进取的精神。在经济大浪潮的背景下,近年来蟳埔村独特的服饰和蚵壳厝也被越来越多的人所关注,吸引了一批批的游客、民俗爱好者和前来写生的画家。嗅觉敏锐的蟳埔女及时捕捉商机,将蚵壳厝改造成客栈、餐馆、咖啡厅等一些休憩场所,远道而来的游客还可以在这里体验头戴鲜花、身穿蟳埔女服饰、制作海蛎煎等,体验当一回蟳埔女的风采,古代与现代完美邂逅,演绎着多彩的幸福生活。

站在村里高处,远远望去,水天相接之间,辛勤劳作的蟳埔女,阳光下熠熠生辉的蚝壳房,历史和现实在这里交汇,古刺桐港“潮涨万国商、市井十洲人”的繁盛景象历历在目,勤劳的蟳埔女用自己双手为新时代的幸福泉州建设增添了一丝丝青春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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