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校门出来,只有传达室亮着灯。她站在第一排,我看到了。她直直地走过来拉住我,我的书包从旁人的自行车上划过去。她没有转身,只是说:“我们回家。”

等车的人很多,作业也多,晚自习数学还考了试。路灯坏了,下面不敢站人,学生们堆在一起说话,占了大半正在修缮的马路,好像生怕车不在这停。其实是不会的,司机敲着车厢侧面的铁皮,嘟嘟地挪过来,转眼就被围地走不了了。我和她挤了上去,谁都有一肚子的话,却谁也没有说。

车慢慢地开,足足要走二十站。人下去又上来,车竟是一直没有空下去的趋势。天暗下去了,不知路灯是从何时亮起的,随着车的行进,一会看得到影子,一会儿又看不到。

最后一站只剩了我们两个。后面空荡荡的黑,我却不觉得怕,只感到新奇。

她问我:“过得好吗?”

我说:“不好。”

她说哦,转过身去,猜是在抹眼泪。可我只觉得高兴,眼泪是怎么都流不下来了。我们两个和司机坐得近,司机就透过反光镜瞄过来。

到站要转弯,我便拿起书包来,从一辆习惯了的车,回我那个习惯了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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