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喜欢白居易的那首《问刘十九》:“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说的是朋友之间在寒冷的雪夜里围炉畅饮的情景。
南方的冬天不像北方,时常能见到大雪纷飞的景象,但是南方人也爱在冬天里围炉夜话,对此,有一个特别的称谓,叫“打边炉”,之所以叫“边炉”,是据《广州语本字》解释,因置炉于人的左右,即人的旁边。人守在炉边,将食物边涮边吃,所以叫“打边炉”,实则与北方的火锅类似。
打边炉也叫广式火锅,事先准备好各种上汤做锅底,最常见的火锅底有海鲜锅底、肉骨头锅底、鸡汤锅底、鱼汤锅底等等,打边炉用的食材料有:各种禽畜的肉、肉丸、生鱼片、鲜虾、腐竹、水豆腐、油豆腐、各种蔬菜等等,配以清淡的味碟,一般是姜、葱、蒜和酱油为主,好辣者放辣椒,以前南方的味碟不像北方涮羊肉的那种酱料林林总总,比较单一但味道却极好,地道的做法是先把姜、葱、蒜下油锅爆一下,再加入酱油,有时候放些许白糖,把单纯咸的口味调和下,也挺好。后经生意人变通之后,南方的味碟也变得丰富起来,南北界线也不甚明了了。
南方冬天的冷是湿冷,既黏糊又冷到骨子里去,虽然温度没有北方低,但是没有供暖,走在大街上是冷嗖嗖的,回到家里也是冷冰冰的,即便近年来各种取暖器粉墨登场,仍不比北方一进屋就暖洋洋的。此时,打边炉就变成了既能安抚味蕾又能带来温暖的活动。顶着寒风从外面回来,一家人围坐在火锅的旁边,煮沸一锅汤底,按从肉类到豆制品类到蔬菜等等的顺序逐一涮起,聊聊当天的趣闻或者琐事,那种平凡生活中的幸福就这样累积起来。
有的家庭会在打边炉的同时,准备一点除了米饭之外的主食,比如水浸糍、年糕或者米粽等等,前面两种也可以涮,米粽可以蒸热后直接吃。有一种别致的菜和饭的吃法,就是用生菜,最好是名为玻璃生菜的那种,把米饭和肉沾上酱料、包在菜里一口吃下去,肉的浓郁、米饭的绵软和生菜的脆爽综合成绝佳的口感,非常好吃,这与韩国的生菜包烤肉有相似的地方。打边炉,边聊边吃,有喝酒的,酒上头后,话更多了起来,少则一两个小时,多的有四五个钟头,在那热气升腾之际,人的心情舒畅起来。
在寒冷的冬夜里,一家子或者三五好友团团围坐 ,打上个边炉,把那些个寒气、湿气都去掉,喝上点营养丰富的汤,畅快地吃肉吃菜,把身体给吃暖了,心也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