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嘛,生下来就不安分,从来不会只安安静静做自己的事情。我就是这样的典型,从小就看的出来,什么老爸偷着抽根烟被我看到了,那就得被我好好管一管,做点什么肮脏的父子交易皆大欢喜……等到上学之后,更是管的宽了,这边凭个小官职管管别人交没交作业,那边仗着道义管管哪个班上体育课又砸了咱班的场子。甚至咱天生就情商贼高人又温柔,嘿嘿,偶尔还管管别的小姑娘的感情大事!说到这感情大事嘛,在当时的我看来,那就是感情屁大点事!常常自诩为一代情圣。虽然当时是满不在乎,但是后来有一个女孩的出现,告诉我其实我根本就不懂,什么叫感情。看到这里我可得解释解释,接下来要说的一些事,可不是什么生离死别,肉麻感人的爱情故事,只不过其中倒也由我和她之间相处的种种,引发我深深的追忆和反省,好像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改变了我们的本来的轮廓。
高中那年,得亏老师长眼了,额,或许是正相反,也许是男老师的迟钝,我终于脱离了初中那男生扎一堆,女生扎一堆的座位安排——男女相间。嘿嘿,简而言之嘛,就是前面也是女生,后面也是女生,等到座位轮换到中间那组,就连我左边都是女生啦!这简直就是幸福的生活~而正是那个时候,我和左边的那个女生——小颖,变的熟络起来。
她扎着马尾辫,梳着齐刘海,脸上标志性的一小抹高原红,胖笨矮是我最常用来攻击她的手段——虽然她不是很胖,不是很笨……但是的确很矮,哈哈,要让她看到一定会瞪着眼,用一种生气脸对我叫道:“草哥!”然后我会自顾自的笑成一团,而她瞪一小会也一定会憋不住,在一旁偷偷地笑。好歹知道这毕竟损的是自己,笑的有几分矜持,要是聊其他的给她逗笑了,那可是会笑得相当粗犷。
小颖这个姑娘嘛,和其他女生一样,也爱看电影。记得那时候聊到《那些年》,没想到她居然和我起了共鸣,原来我们都很喜欢这部电影。一旦我搞了什么恶作剧,耍了什么小把戏给她看,她就故意驳我面子说:“幼稚!”这时候我就用电影里的对白来回她:“对啦,我就是幼稚啦,就是因为幼稚,我才会喜欢你这种女生!”语气神还原柯滕台湾腔,而她则哈哈大笑,边笑边骂道:“滚!”
我们之间真的有点像冤家。有一次我说按我的名字拆开的话我儿子得叫知日或者走召了,她笑的前仰后合直说好难听,我当即回击到你女儿得叫匕禾页,什么跟什么。她哼了一声,脸上带着憧憬般的神情,说她女儿以后要叫秀熙,多好听。我一拍桌子说得了吧,瞧你韩剧看多了,还整一韩国人名字。她切了一声,说你懂啥。然后我们就又吵了起来,结果当然是我赢了,她把头一扭,不理我。我得意的保留了一会胜利者的不屑,转而又拿出胜利者的包容主动和她有说有笑了。
好像逗她笑从来也不是什么难事,说个过气小笑话也笑,损她也笑,对她恶作剧也笑。那时候我们的关系好到了一个地步,好像只有她和这个班的别人与众不同,好像只有我才够格给她说好笑的事,好像我们无话不谈,对彼此无所不知。
她和我说她讨厌谁谁谁,我听着;她和我说她今天心情怎么不好,我安慰;她和我说这说那,就算我觉得不好笑,但是我不去打断……我们之前好像也吵过好像也冷淡过,但是一句话的功夫就又回到平常,就好像从来就没有过不愉快。我对她说过很多有点暧昧的话,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常常撩她,她也只是笑着骂道:“去死!脑子有雾啊!”就好像平常一样。
是啊,我们都知道,这些都是玩笑话嘛,大家这么熟了开这样的玩笑也不过分啊,因为我们是这么好的朋友。
转眼,高三结束了。她去复读了,而我去上了大学。暑假回家,也正逢她考完试,一年没见,时光并没有冲淡我对她的印象。到家没几天后,我看到她QQ在线,遂发了个消息过去:在干嘛呢?
她:打工呢,累死了。
我像以前那样开玩笑:别工作了,我养你。
她:真的假的,回头我还得倒贴。
我:真的,见不得你受苦受委屈。
她:我还要问呢,给我找嫂子了没。
我心中不知怎的一喜,道这小妮子,居然敢刺探朕后位的消息,于是接着说:没,朕一日不死,就一日别想有人动你的位子。
她:得了吧。
我越说越起劲,于是道:哎哎,你说,小颖好听还是颖颖好听呐,要不阿颖怎么样?
她:都差不多,我妈叫我阿颖,我男朋友叫我丫头~
这个瞬间,我当时感觉从双眼开始像触电一样,电流流过大脑流到指尖,让我麻痹到动弹不得。
男……男朋友?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
此时的我就好像心中打翻了两味,一味是淡淡的苦涩,一味是丝丝的酸意。不过我迅速回过神来——奇怪,她有男朋友,和我有什么关系,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于是我迅速又打着字和她聊天,不过奇怪的是,平常的我说上面那样暧昧的话都是浅尝辄止的,今天却着了魔一样越说越多,以至于后来她借口说明天还要上班于是匆匆结束了我们的对话。
我陷入了一种深深地失落之中。
甚至是一种背叛的感觉。
那夜,我辗转反侧到两三点才睡去。后面几天都没有和她再联系,关系一时有点尴尬。我也不愿去思考,到底是谁的错造成如今这样。只是觉得,切,亏我当初给你讲了那么多笑话,亏我当初给你送了那么多礼物,亏我当初拿着毕业时拍的照片,心里还闪过挺般配的念头……
不过后来冷静下来了,想想也是,我只不过是她的好朋友,本就无权干涉这些。看样子是因为我们玩的太熟太要好了,所以才会不自觉的感到不舒服,得赶紧调整调整,不然让她误会了还不知道想到哪去,不行不行,太丢脸了。
就在我想通了的时候,她正好发了条消息问我说我微博名是啥,我有点诧异,但还是勉强记起来并告诉了她。平常用的基本都是QQ,微博那是拿来刷班级微博转发任务的,基本不用。不过晚上我还是登了微博,果然看到有一个叫做“就是秀熙”的人关注了我。看到这个名字,我立马就肯定这是小颖,思绪好像又飘回当初我们为名字而吵吵闹闹的高中时代。打开首页,发现了所有都是她的动态,因为只有她一个人关注了我。原来小颖一般玩微博,QQ倒是玩的很少,怪不得在空间里很少看到她发动态。我往下翻着,她生活的点点滴滴好像浮现于我眼前,我的嘴角不禁弯出一个弧度。
翻到高中时候,动态忽然急剧的变少,看来是高中很少上网的缘故,从头到尾数了数,貌似也就五六条。只是其中一条有点吸引了我:
那个人说了一句话,他忘了,你却记得好多年。
这句很有诗意的话让我回味了好久。请原谅我,或许是我的自作多情,我姑且认作是在说我,如果呐,如果是在说我,我说了哪一句话,值得她记得好多年呢?不过这反正或许也只是她少女心爆棚,在哪里看到后随手摘录下来的,也许根本没什么意思。
本来到这里一切都告了一段落。
后来聊天的时候,无意间又聊到什么,她骂了声:“幼稚!”我愣了一下,手指颤巍巍的打下了这样一行话:“对啦,我就是幼稚啦,就是因为幼稚,我才会喜欢你这样的女生!”
泪水顿时在眼眶里打了个转,又被嘴角扯起的笑容咽下。
就像,感情花开又花落,不结果,徒留一树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