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
夏日的午后,阳光直逼着窗外照射进来,灰色毛绒沙发上坐着的是个短发小女孩,望着电视机。
女孩叫痣生,痣生的家庭并不富裕,她父亲像是一只狮子,每隔几天就会逮捕猎物一样的去抓住痣生,皮带和拖鞋是他的牙齿,他会用他的牙齿撕咬着她,猎物的反抗和求饶像兴奋剂一样去刺激着这头狮子,每当看到电视机里的狮子痣生都会大哭起来,躲在桌角。
痣生正看着电视机里的小人跳舞,身上的伤口随着太阳的照射热辣辣的泛着痒,手指跟着电视里的小人一张一放,只有个小人的电视不会给她带来狮子的恐惧,而电视冒出的浓烟随着小人的消失向房间里扩散开来,黑色的烟雾召唤着它的火光,塑料壳子软趴趴的在火光的周围塌落,一个坑洞在上面扩散,痣生跑去找爷爷,让爷爷把小人调出来,老人看到火光随着烟雾升起来,哆哆嗦嗦的手端来了半盆水,向着电视机上的黑洞倒去,痣生正望着电视期待着小人,手还一张一放的,火苗随着倒向黑洞的水小了下来,随及嘭的一下电视炸了开来。
屏幕上的玻璃片随着巨响像刀子一样向痣生的正脸飞来,她下意识的抬起上一刻还在一张一放的双手挡住她的眼睛,一阵阵的疼痛从身体传来,玻璃片在稚嫩的皮肤中直蹦她未发育成型的骨头中去,无数的伤口随着眼睛一起留下泪来,幼小的生灵花尽整个生命在哭泣,喉咙随着身体的疼痛大叫。一道雷劈在老人头上,老人望着痣生混合着血和玻璃渣子的脸和手臂,哆嗦的把她送到医院…
医生的刀口割裂着痣生脸,取走一块块玻璃碎片,像缝布娃娃一样把她的脸缝合起来,还给她做了一个纱布的白色头套,头套里露出两只眼睛和两个鼻孔,鼻孔上插着的一根导管像是在布娃娃脸上插着的一根箭,闭上眼睛的痣生被一只狮子在追赶着。痣生在前面大跑着,大叫着,追赶着一个瓷器般的小女孩,小女孩灿烂的笑脸手指做着一张一放的动作,而后面的狮子随着女孩笑容的消失,把痣生渐渐吞噬…
在医院走廊里坐着的老人拿着毛巾,呆滞的看着,玻璃渣子上的血迹随着老人手掌的抖动和太阳的照射发光,“我每天工作这么辛苦,你他妈连个孩子都看不好”,男人的声音一把刀一样的把老人的心割开,稀疏白发下的眼睛流下泪来,接着又把刀向边上的女人挥去, “不要怪我,你要怪就怪这个老不死的。”说完想着走廊外走去,再也没有回来,那把刀在老人内心割裂着他的肺腑,跳出窗台要结束了的他的苦难。
哭声向着走廊里传去,而更响的哭声又渐渐回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