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时、我问时光

嗨,你好啊,初雪。

入夜了,爱人依偎在身旁,雪花摇摇晃晃,爱人莞尔,蹭了蹭我的下巴,怕是忘了山路的崎岖,大眼睛扑棱映衬着雪花,小手冻得通红却还想着参与雪花之间的争奇斗艳。呵,经过多少个初雪了?紧了紧搂在腰间的手臂,或短或长的道路上,在岁月的渡口,喂!时光啊!

多少年前,破旧的棉袄,滚在雪地里的伙伴,那便是我整个世界。我喜欢早起去上学,那样就可以踩最洁白的新雪,咯吱……传到耳里,酥到心里,融化在记忆里。校园被洁白点缀,喜笑颜开的笑脸,那是纯真,雪人堆起来了,却又有调皮的孩子推到了;来雪仗,帽子,衣领,裤子,鞋,也不知道当初雪融化成水,自己冷不冷。放学了,雪天往往是母亲来接我和姐姐,姐姐的手是软的,雪球砸在身上也是软的;我的手是硬的,雪球砸在身上是疼的;母亲的手是粗糙的,揩雪的动作是慈祥的。门口的雪人是姐姐堆的,围脖是我的,胡萝卜鼻子是偷的,鹅卵石眼睛是捡的,东拼西凑的雪人却也是完美的……

后来啊,雪便不再是纯真,那时我们长大了,姐姐的新坟也该打扫了,枯枝烂叶捡走,摆上几束鲜花,顺手捏上几个雪球……喂,时光啊,你是何时抹去了我的青涩,又是何时带走了我的至亲?

爱人手被冻得红通通,蜷缩在我掌间,手指挠着我手心,微微攥紧。

曾几何时,我也曾怀念,多少个初雪的夜晚在奋斗,一百来人的教室,却是同一个目标,初雪的美好记在心里,想许愿,嗨,雪啊!我要高考了。雪花飘落的夜晚,我也曾奋笔疾书,雪花满地,我也曾风雨无阻。寒冷的空气,窗外飘零,抬头,伏案,奋笔疾书。我脚冰冷,我也是哎,同学们,再坚持一下。一天一天,一年一年。

又是冬夜,咖啡加糖,电脑,再抬头,窗外已明。疲惫,上床,几个小时后的主修课。被冷嘲热讽,被打击挖苦,对,我就是没考上,但我还是我啊!心脏不会在这冰天雪地里停止跳动,我依旧有着自己的理想;我也不会在这慢慢长夜里迷失,因为始终有个方向吶。

酌一口苦涩,敬时光,是你吗?漫漫长夜我还在前行,冰天雪地里我依旧存活。

爱人累了,吃饭吃的眼皮打架,我说回去睡吧,她说初雪时应该许愿,虔诚的像个信徒,你信哪位啊?我信你呀。担心雪融,就准备拍落雪花,却被调皮的躲开,说自己是雪人。其实吧,初雪不一定会实现你的愿望,但它可能会悄悄告诉我。

站在岁月的渡口,我问时光,你是何时褪去我的青涩,又是何时令我坚强,你从我身边带走了多少,又为何让我身边有人相伴……

“嘿!”时光说“那是岁月在流失,你在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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