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有关西域的记录中经常出现“葱岭”,这“葱岭”到底是哪里?它就在中国最西端,如今改名叫帕米尔高原了。
去了新疆六次,最后一次才得见帕米尔高原的风采。
“帕米尔”是波斯语,意为“平顶屋”,中国古代称葱岭,平均海拔4500米以上,主要山峰都在6000米以上。
古书上说葱岭上生长野葱,驼队商旅经过,见山谷中的葱一片翠绿,前行的信心大增。由此,为后代留下了“葱岭”这个美丽的名字,比如今的“帕米尔”好听多了。
我以前认知的葱岭都在书里。
葱岭不仅风光绝美,还是东西方文化交融的通道。张骞出使西域、唐玄奘西天取经,都要经过葱岭;汉唐与西边诸国的多次战争,葱岭也是战场之一;唐朝设安西都护府和北庭都护府,管理天山南北广大地区,葱岭就在安西都护府控制之下。
过去这里的交通极为不便,但唐朝安西都护府副使高仙芝硬是来了一次长途奔袭并获大胜。当时他率兵万人,从龟兹(今新疆库车)出发,行军6000里并强行翻越帕米尔高原,击败吐蕃、征服小勃律国(在今巴基斯坦克什米尔境内)。后来英国探险家斯坦因重走高仙芝当年的路线后,称唐军此行之艰险,远超汉尼拔、拿破仑翻越阿尔卑斯山,堪称世界军事史上的奇迹。
动辄汉朝、唐朝,时间好久远;地域在中国最西边,距离之遥更不用说。如今,喀喇昆仑公路(国内路段是314国道的一部分)大大改善了交通,把距离也拉近了。
1966年动工、1979年建成的喀喇昆仑公路,北起新疆喀什,南至巴基斯坦北部城市塔科特,也称“中巴友谊路”,全长1032公里,其中中国境内416公里。
我们的车在这条路上缓慢行进,由海拔1200多米的喀什向南、向上爬升。这条路有世界最美公路之称,一路美景不断——克州冰川、白沙山白沙湖、公格尔峰、公格尔九别峰……
葱岭-帕米尔高原,是昆仑山、喀喇昆仑山、兴都库什山和天山等几大山脉交会形成的巨大山结,横跨中国与中亚几国,其中中国境内的部分,在新疆克孜勒苏柯尔克孜自治州和喀什地区境内,地跨阿克陶和塔克拉玛干两县。海拔7745米的慕士塔格峰,号称“冰川之父”,加上海拔7649米的公格尔峰、海拔7530米公格尔九别峰,被称为“昆仑三雄”,支撑起帕米尔高原东部的高度(关于三峰的高度,另一种说法是:最高峰公格尔峰海拔高度7649米、第二峰公格尔九别峰,第三峰慕士塔格峰)。
三峰脚下,是“葱岭圣湖”喀拉库勒湖。“喀拉库勒”,柯尔克孜语意为黑湖,因为湖的面积虽不大,但水深30多米,深邃幽暗。湖水波澜不惊,如镜的湖面,背景是巍峨的雪山,阔大浩瀚。
中国西部几座巨大的山脉,山峰虽高,但很多山并不峥嵘,不但景色优美,而且宁静安详。湖东面矗立的慕士塔格峰就是如此,静如大佛端坐,俯瞰人间。喀拉库勒湖的南面是一片草原,水草丰美,湖光山色,如梦如幻。
白沙湖在阿克陶县布伦口乡境内,海拔比喀拉库勒湖略低,3300米。据说白沙湖是中国唯一由风形成的山和冰川形成的湖,湖边的白沙山是新疆奇特景观,青色的山体被白沙覆盖,绵延起伏,山湖映衬。
一路走来,都没离开昆仑山麓。昆仑山在古代中国被认为是“万山之祖”,高俊、庞大又神秘。这是我第二次见到昆仑山,上一次还是20多年前去西藏,走青藏公路路过昆仑山口。这次则沿着昆仑山脉走了上百公里,看到了不同的山景。
历史穿越两千年,白云深处,当年商旅的驼队似乎还未走远,仿佛驼铃声声隐约从遥远的山间传来。说时光倒转,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