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倒在床上,闭上眼睛,思绪游走。黑暗中,“拥抱”两个字眼像是一块石片,轻点脑海,划出阵阵涟漪,有关拥抱的场景交错浮现。本是睡前百无聊赖的空想,却叫人变得饶有兴致。
小时候,家人亲戚抱得自不会少,喜欢娃娃的大人瞧见了,大都会给一个拥抱,说是拥抱,也不太准确,自己小小的个头,迈着踉跄的步伐,哪里够得着,都是被直接提起,举着搂着,逗着笑着。幼年无知,哪又会有什么细腻感受,被搂着便是亲切,被举着便是新鲜,抱了,只觉得热闹。
稍大一些,不再是一只手就被提起来的重量,拥抱的记忆更多是自己抱着家人亲戚们,心里慢慢有了认识,亲人的怀抱,似乎有着别样的温暖,是一种归属,是一份依赖,是一丝牵挂,带着这些印象,踏进了校园。
白驹过隙,年纪攀爬,拥抱的记忆却不可同日而语。对着家人,亲情依旧,拥抱的印象却少了,有的人表现出叛逆,有的人表现出羞赧,主动伸出双手的记忆,似乎要追溯许久,可能最先冲入脑海里的印象,是陡然发现早先抱住父母个头齐腰的自己,如今已反过来成为他们拥抱时的依靠。那长久的温暖,也伴了淡淡的心酸。
成年以后,见识稍涨,相比招招手打个招呼,拥抱似乎被赋予了更多的内涵。亲情,爱情,友情,不同的情感里拥抱都表现着不一般的深度厚度,奇妙的是这一个动作就可以表示或是照顾两种截然不同的情感,像是依依惜别的不舍和久别重逢的欣喜,又或对心想事成的庆贺和对失落悲伤的慰籍。走马灯似的,一幕幕分别时的拥抱率先闯入脑海,毕业那天,每一句道别的话语都是在拥抱时说出的,那时候除了离别的淡淡惆怅,似乎更多的是一份庄重,像是完成了一项对自己来说很重要的仪式,有的战友,四年里大概是没有拥抱过一次,还有些人,告别前曾有万语千言,然而互相伸展双臂,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和温度之后,话语缠在在喉头,轻轻化作一句珍重,更有的人,拥抱过后连珍重也没能说出口,只觉能安静的、微笑着看看对方就好。除却分别,为数寥寥的拥抱,有的是为梦想成真的人由衷祝贺,也有的是为伤心哭泣的人劝解安慰,想来都是宝贵的真情实感。
闪现的回忆搅了清梦,却又慢慢引人睡去。不知道是不是回想了太多拥抱的画面,竟也觉得身子暖暖的。
——15.08.20 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