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二宝

娜娜

        娜娜和猫猫是老爷子家的两个宝贝。

        大宝娜娜是拉布拉多串串,原来的主人因它而家中内讧,只能把它寄放到鱼塘,结果染一身皮肤病,主人不舍,又四处找寻寄主,那时正好家中的狗狗离世,弟弟嘴上不再养狗,却看着不舍,便打着老爷子的名义收养了这个“鱼塘妹”。     

        肥娜性情温顺到极致,搓扁揉长随你便,许是家中原本的狗狗都被宠成了脾气大的主,胆小柔顺的娜便成了全家的宠儿,没事围坐在一起,就是逗她玩。偏是这妞是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主,豆眼一转,不哼不哈尽量配合着你,也让人在哈哈大笑之余心存疑虑:到底是谁逗了谁?     

        肥娜贪吃,许是做鱼塘妹的往事不堪回首,在我们家半年不到,生生把自己吃成了九十斤的大胖子。你看它,膀大腰圆,虎背熊腰,坐地上足有半人高,一身短毛黝黑发亮,滑溜溜的紧贴身子,好似一匹上好锦缎,四个粗蹄子如四根小柱,往那一站威风凛凛,走动时,水桶腰摇曳生风,手臂粗细的大尾巴还要不停左右摇摆,一派帝王风范,自然引来赞誉无数。     

        哪知狗亦不可貌相,威武雄壮的肥娜其实胆子极小,你嗓门一大,人家耳朵一耷,头往你腿中间一扎,一副受惊害怕的小模样,瞬间让你懊丧自己的粗鲁不堪,于是细言安慰外加好吃奉上,反正这丫从没吃过亏,整个一大智若愚的典范。     

          近来,肥娜也遇上了烦心事,太过肥胖让她行动变得迟缓,家人一狠心,让她减肥。这下可真要了肥娜的命,她原本就是个吃货,或许跟从前的经历有关,肥娜整天吃不饱似的,你嘴一动,她就坐你跟前,俩绿豆眼一霎不霎看着你,再不给她,晶亮的哈喇子便顺着她的大嘴滴到你的腿上,若你有心逗她,最后输的肯定是你,她的大爪会轮番冲你拍过来,那是人家在跟你热情握手呢,你还好意思不给?让这样的吃货减肥,怎一个难字了得?       

        饭量的削减让肥娜的大脑袋瓜里只剩了一个字“吃”,这边饭桌上你还没坐定,她已经抢占了桌下有力地形,一个饭粒子掉下去,也会被她的大舌头瞬间一卷,感谢有她,我们家桌下永远是干干净净的。你若不经意低头,总会碰上她略带哀怨的眼神,就这么眼睛一翻的瞬间,已让你感觉自己大吃大喝的罪孽,于是不是这个便是那个总会偷偷塞她一口,还全是大鱼大肉,结果一段时间下来,肥娜的体重不减反增。

        有段时间,姐姐去上海了,弟弟狠狠心,彻底断了肥娜的饭肉猪肺餐,改为全狗粮(我家松少吃狗粮一直不胖啊瘦),可又担心肥娜营养不良,数量上不由放宽政策,结果一个多月后姐姐见到肥娜,不由大吃一惊,拉她去过磅,整整重了十斤,弟弟的狗粮减肥计划彻底告吹,肥娜的口粮瞬间被爆减。从此,肥娜听见“秤秤”二字便往地上一倒,由得你拖拽人家就是撒无赖,她已经条件反射和“节食”联系在了一块,实在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吃货。

        至今为止,肥娜减肥还是我们全家的头等难题,目前仍没取得实质性进展。

猫猫

      小宝猫猫是大耳银狐串串,原本流浪街头,有天二姐遛肥娜,它就这么可怜兮兮跟上了我家四楼,且赖在门口死活不走,未曾料想,这一赖就赖成了家中的宠儿。 

        那时猫猫还很小,除了两只直立着的大耳朵,看上去就像个小猫仔,这也便成了它名字的由来。它很知道拿捏自己的分寸,最初总躲在角落里惊魂未定,即使你给它吃的,它也是吃一口望三眼,好像随时准备抽身逃跑,看得家人唏嘘不已,小东西在大街上颠沛流离的日子该是如何的不堪?

    当时家中已有了肥娜,家人并没有收留它的打算,可它实在是太乖,不吵不闹不说,稍有点风吹草动便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真是我见犹怜,再加上洗干净后,白黄相间的毛发清爽柔顺,小黑眼珠顾盼生辉,也便暂时留下了它,想着帮它找个好人家。可这一找,就是三年多,不是没有好人家,而是家人舍不得送了。     

    记得前年过年,我带松少回家,刚一进家门,一只半大的小狗便吠叫着冲了出来:直立着的大耳朵,乌溜溜的黑眼珠,尖尖的三角脸,蓬松松的大尾巴——是猫猫,它长大了,身形骨架都撑开了,成了一只神气活现的大耳银狐,跟我家松少还有点像。

      按说同类该惺惺相惜,可他俩却互相排斥,两个公子哥儿见面便水火不容,齿牙咧嘴拉开了架势,把个肥娜吓得缩在了墙角,好在家人眼疾手快,才避免了“火星撞地球”,从此他俩就一直被隔开。     

      不见面就没事了呗,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我家松少也不是省油的灯,对人友好,可对同类绝不嘴下留情,那天一大早,弟弟去遛狗时,松少正在我床上蹦哒,只听门一响,松少便冲了出去,等我明白过来,猫猫和松少已咬成了一团,弟弟和我好容易把它们分开,猫猫的脊背已被咬出了血渍,我家松少眼睛下面也挂彩了,原来弟弟门没关好,这俩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最终落个两败俱伤。       

      这下梁子算是结下了,猫猫连我也一起记恨上了,一见我便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嘶吼,鼻子也皱了起来,严重时还露出白花花的牙花子,就差一口把我吞下课,家人喝都喝不住,即使事情已过了两年,它也再没见过松少,却依然不待见我,我一靠近,它便避开,实在避不开了,便咧开大嘴,露出森森白牙,实在有些怕人,我也便断了和它交好的念头。     

      家人对此感到不解,他们嘴里的猫最是温婉可人,擅长察言观色,从不乱发脾气,它始终没忘记小流浪的身底儿,最害怕家人不要它了,家人有时逗它,作势把它往门外推,人家硬是赖在地上,死活不出去,有时在外淘气不肯回家,家人只要一句“不要你了,你就做你的流浪狗吧”,再看它,定是一溜烟就往家里跑,百试不爽,让人在嬉笑之余更是生出对它的怜惜。我只知道童年经历会影响人的人的一生,未曾联想狗狗亦如此,松少是被我宠大的,一直趾高气昂的,猫猫不待见它,除了同性相斥,可能还有道不同不相与谋的原因吧——人的相处,又何尝不是如此?     

        家中最宠猫猫的便是弟弟,我们捉弄猫猫时,他总是第一时间解救于它,且一有空闲便把它捧在怀里,带东带西,猫猫很知道感恩投抱,只要弟弟在家便如影随形,小尾巴摇得像风中芦苇,两眼更是一霎不霎看着弟弟,好像一株向日葵,弟弟便是它的太阳。当太阳上班的时候,向日葵就丢了魂,头低垂着,尾巴耷拉着,浑身毛发都是松散的,尽挑犄角旮旯钻,只有弟弟快下班的时候,它才会到阳台上,把头搁在缝隙里朝外看,那是弟弟归来的方向,它可以不吃不喝一望几小时,直到某一个瞬间,它身子一震,耳朵一竖,跟着尾巴一摇,四脚不沾地地奔向门口,当然嘴里不忘发出“呜呜呜呜”的欢叫——不用说,弟弟回来了,即使他的身影要好一阵才会出现于你的视野,可这个小精灵却感知到了,且从不会失误,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这次归家,带着松少离去的伤痛,见到家中的萌宝,难免会想到我的松少,特别是看到猫猫那张酷似松少的脸,那双古灵精怪的眼,它一开始还是朝我嘶吼,可几天相处下来,竟然也允许我摸它的头了,昨天还对我敞开了它的肚皮,允许我给它抓痒痒,这可是我和它之间的破冰记录,莫非它也想安慰我?       

      早晨第一次牵着俩宝出门,一圈遛下来,它们都很乖,既没去追人家小狗,也没无缘无故朝人家吠叫,邻家小妹妹看见了,还特地过来跟它们da招呼,可见他们平日里的受欢迎程度。姐姐把猫猫的绳子递到娜娜嘴里,她便一口咬住往家里走去,平日里遛弯后,它们就这样亲亲蜜蜜一起回家了——猫猫真的已是这个家庭的一员了。得知松少的离去,姐姐曾劝弟弟把猫猫给我吧,可此刻,看着它们亲密和谐的背影,我只希望它们能永永远远在一起,没有担心,没有忧虑。       

      我们家的这些宝都是上天赐予的精灵,无论它以何种方式走进我们家,都是注定今世与我们有一段难解的缘,除了珍惜,没有其他词汇来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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