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看着手上的诗篇,突然间出了神。脑子里bingo一声,我今年几岁?
像是从天外抛出的一个问题,把我从诗人的世界惊醒。有那么一个瞬间,我是茫然的。
自然的年岁,不需屈指,已可一数。只是我一贯不承认。我不相信我已经到了别人口中"事业应该有所起色,生活应该谈婚论嫁"的年龄,我始终觉得我是那个初出校门、不谙世事的女孩,我还驶着我的小帆船在层层迷雾中找寻,找寻未知的方向和未知的自己。我以为供我找寻的时间还很长,我以为供我任性的年岁还很多,我以为青春还在我的世界徘徊,并未走远……
直到,那天,看了朋友的一份简历;直到,那天,自己参加了一个面试;直到,这个夜晚,一颗心从不安到豁然再到沉静……才慢慢发觉,时间的齿轮吱呀,再多的无法咬合都抵挡不住它往前行走的步伐。你知晓也好,不知晓也罢,时间总在经意与不经意间把你推上人生的一段又一段路途。于是,一路荆棘,一路花开,你时而有所察觉,时而无所觉察。在某个路口,突然停下,才发觉,走过的路,已经那么长,虽然有些曲折迂回,可你已然走远。
木心说,"人生在于体会,今时哪及昔时"。
你站在路口,咀嚼着这句话的深意,发觉,越是简单的东西,越能供人深思。你看着来路盛放和凋零的花,你看着被人踩在地上的和依旧顽强挺立的灌木,你发觉,过去的年岁即便不长,也已给你的人生描绘过衰败和绽放。你惦记曾经花开的芳香,你赞赏那个曾经披荆斩棘的自己,你遗憾某个早晨错过的花开,你叹息那次曾被荆棘挡路而绕道的选择……再看脚下的路,你不知道迎接你的会是荆棘还是芳香。你忐忑了,毕竟可以不顾一切肆无忌惮的年岁不知还有没有……
时不我待,真是一个可怕的成语。想起来奔跑的时候,才发觉,时间从来都不是打瞌睡的兔子。
可,"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而现在,则是十年后的自己最羡慕的十年之前。
"今时哪及昔时",生命经过体会之后,总会有一种升华。大人怀念孩童的天真,老人怀念年轻时的挥斥方遒。一如"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有恃无恐",过去和现在,其实也是一种"得不到"和"被偏爱"。叹息过往,不如紧握现在。
18也好,80也罢,总有人用18岁的青春,谱了一首残年的落寞;也总有人用80岁的芳华,铸了一把时光的利刃。
往昔岁月峥嵘,今时亦山川壮阔。
所以,我今年几岁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当一只徘徊不前的小乌龟。"找寻",也许会是生命永恒的主题。因而,总要有所取舍,有所坚持,那么,即便前路漫漫、歧路繁多,风浪也会前来,为之开路。
愿你乘风破浪,愿你一路行走,一路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