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禾女鬼

编辑的话：

        我觉得穿越故事，就像是一个梦，就是升级版的《爱丽丝漫游仙境》。如果我们整日奔忙而疲惫，有时内心也充满迷茫，不知为何而存在，那就歇一下脚，打个盹，做个有趣的梦。如果还没有梦想，那有个梦境也好，至少能让人放松一下。就让我们编织的这个有趣的梦给您带来快乐，梦醒了，便是洒满阳光的午后，带着放松的心灵，继续前行，一切都会变好！

        最近有些读者对这部小说提了很多宝贵意见，我非常重视。比如，有些亲提出，文章篇幅过长，有些注释过于学术化影响了情节等等。接下来，我们在文章中都会做一些调整，非常感谢大家，我们会在您的关注下不断成长哒。

        小说创作过程中，有几位朋友提出要在小说中作为一个角色出现，并定位了角色的一些特点，我们觉得可以一试，不过，既要照顾到故事的背景，又要满足“订制要求”，这是非常考验作者功力的。上一章刚刚出场，并且在本章节成为主要人物的−−于阗女王，就是首个“订制”角色，让我们拭目以待！

第一节

        殿上这位女主梳着火红的，犹如米老鼠耳朵形状的发髻，还戴着嵌满宝石的黄金王冠。虽然，这造型很滑稽，但不得不说她是一位小美女，叛逆又灵巧的西域小美女。见我仔细打量那圆圆的脸蛋儿和奇特的造型，她并未表现出反感和害羞，反倒用调皮的眼睛与我对视着。

        这时，曲陀靡愤怒地大叫道：“我于阗不承认什么女主，哪里来的野丫头在这里放肆！”

        女王的脸一怔，怒色尽染。

        刚才出来打人的那个大块头侍卫又出来了，几步过去，抬手又要打。女王向他挥了下手，他便停手，一手扶着剑，怒目瞪着曲老大。

        女王平缓地道：一手“曲陀靡，你不认得我了，我就是你以前口口声声叫作‘庶出’、‘卑贱’的靡尼邪！”

        曲老大“哼”了一声，蔑视地扫了女孩儿一眼道：“靡尼邪不过是侍女所生，我主给他王子的待遇已属宽厚，袭承王位本有违礼法！而一女子更不得延继宗室国脉！”接着，他环视四周道：“如此违合，你们竟还不把这不明不白的女子拿下！”

        “哼，先把这老东西给我拿下！”小女王此时收起笑容，一张俏脸满是威仪。

        那大块头一使眼色，马上出来两个侍卫，几下子就把曲老大捆得结结实实。

        “哪来的妖女在这儿蛊惑朝堂，敢绑我三世老臣！”

        “我蛊惑？我妖女，你三世老臣？我呸！你仔细看看，我就是靡尼邪，真真正正的靡尼邪！我于阗本是草原民族，逐水草而居，自由自在。首领的妻子无论尊卑都相亲互助，孩子无论男女都受父母喜爱，王室也是个快乐的大家庭！就是以你曲家为首的老顽固，说什么‘效仿中原’、‘以承汉制’，跑到这定居，把一个个好好的家族分出很多等级。什么都要分等级，妻子也要分，都是国王的妻子，为什么还要分大小？！我母亲是父王最喜欢的女人，就因为当过侍女，到头来，却连个小妃子都算不上。这还不够，孩子也要分等级，不仅不同妻子生的孩子待遇不同，男孩、女孩待遇也不同，搞得我们姐妹一出生就受王后和其他妃子的欺负，被所有人看不起！都是上天赐予大地的生灵，为什么就这样来区别，为什么就是这么不公平！”

        “中原的汉制是先进的制度，是国家稳定根本，岂是你这妖女能懂的？”曲老大道。

        “好，我不懂，你去问问我们于阗人，哪个愿意懂！？”

        “你这妖孽缠心的女子，根本就是不是国王！何日轮得到你来质问我这于阗三世的功臣！你靡尼邪若是女子，你就是欺君！”

        “我就是国王，遗诏在此！”小女王手里拿着一个锦缎制的盒子，轻轻晃了下。

        接着道：“你也不用急！给不给你看，看你配不配！我母亲被你们订的这些劳什子折磨得好苦，一生受尽屈辱。她生了我们姐妹四人没有儿子，因为你们制造的等级制度，致使她在后宫无法立足。我父王疼惜母亲，怕你们又出来生事，只好把我们都扮作男孩子，并冒险送到匈奴去做人质。我们在匈奴也受尽了刁难，日子苦不堪言。有道是‘天可怜见’，天不灭我靡尼邪！匈奴来了个智者中行师父，他主张匈奴要与西域各国联合对付大汉，说服单于厚待我于阗质子，我和姐妹们才过上人的生活。此番父王生病故去，几位兄弟也都随他而去，父王留下遗诏命我归来继位，无半点违制，哪轮得上你质疑！想我于阗及西域各国，本崇尚自然天性，男女平等，女主自古就有，岂由你不容？！如今我靡尼邪也要做一回开明女主，要我于阗走向强大！”

        她说最后一句话时的声音提高了几倍。殿内众臣子、侍从听到这一句，便一起用于阗语高喊起“呜啦！呜啦！呜啦！”边喊边挥舞手臂，还有人不停地高喊着女王的名字，以示效忠，众人欢呼着，气氛非常热烈。

        “妖孽，妖孽……”曲陀靡的声音淹没在嘈杂的气氛中。

        一个正在欢呼的侍卫发现曲老大仍在叫骂，激动地上前踢了他几脚，其他亢奋无法自制的侍卫也跟着过去一起踢了起来。

        女王威仪地向台下众人举了一下手，台下即刻平静下来，且安静异常，喘息声都听不见。

        小女王道：“说我是妖孽？哼，你们曲家，还有那几家大族才是真正束困于阗人心灵，纠缠于阗几世的魔鬼，你们那所谓高贵的礼法才是真正吃人的东西！”

        “先王啊，你睁开眼睛啊，于阗成了这个样子，先王，你在哪里啊……国家定要毁于贼手啊……”

        “先王？！那你就随先王去吧……他定会好生待你的！来人……送他去见先王……”

第二节

        一队侍卫把捆得粽子一般的曲老大抬下去了。

        我顺着他们出去的方向看过去。穿过大殿侧门，便是宫殿广场的另侧区域，我在的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一个巨大的木材堆。那木材的纹理清晰想见质量上乘，燃烧值肯定很高。木材堆外面考究地搭着梯子，还有一个巨大的金属的架子，应该是用来固定“受刑人”的。

        “工作人员”非常熟练地把曲老大捆在那个架子上，向他身上倒了几桶类似硫磺粉的粉末。接着从梯子上撤下，拿着火把在木堆下搞了几下，大火便迅速燃烧起来。不一会，火光冲天，很快连大殿里面就充斥着木料、硫磺等燃烧的混合味。

        我的心跳加快，这是来真的了。以前读书时，我跟小伙伴们去过恒河一带旅行，见过当地的露天的火葬，不过那烧的都是死人，这烧活人的情景我这辈子是第一次见。恐惧感在我心中蔓延，我整个人都僵在那里。宝座上那个纯真可爱的小姑娘，乍见时顶多也就是个小作女（作zuo读第一声，江南讲法，指的就是挺能瞎闹腾的女孩子），耍耍小性儿罢了，亲眼看她杀人，着实让我害怕，太残忍了。

        眼看雄雄大火马上就要吞掉曲陀靡，大殿上没有出现现代文艺作品中常见的情节——跳出个什么人来阻拦，艺术果真是高于生活，生活就是眼前这般现实，正在往死亡方向发展的现实。

        我实在忍不住了，大叫一声：“陛下，且慢！”

        女王正色道：“汉使有何异议？”

        我道：“陛下正接待大汉来使，礼节未尽，杀罚之事应缓缓！曲大人一路照顾，尽职尽责，在下等还未曾感谢，请陛下且给在下等还礼之机，以尽我大汉诚意。”

        女王道：“曲大人此前系为国家尽职，代表的是我于阗，汉使大人要谢就谢我们于阗吧，把你们大汉的诚意给我就行了！”

        这小姑娘不简单呢，有点思想。看来，我没有能力阻止这个恐怖结局的发生。再看那堆焚人的刑场，绝非一时搭起，一个国家宫殿外面，定不是每天都准备烧人，分明是事先早有准备。我们刚刚到达于阗，她就针对曲氏的“政治问题”予以定性，并立即处理，说明她早就想好了要杀人，她所作的这一切就是给我们大汉使团看的。曲氏在于阗是亲汉的政治势力，她处理他们是在向大汉表明于阗的政治态度−−于阗不再附会大汉，并要倒向匈奴，进而连同整个西域一起与大汉抗衡。

        火势愈烈，眨眼间吞噬了曲陀靡，他在烈火中极尽恶毒地诅咒女王，不过这无济于事，别说声音连他本人马上化作的那一堆遗骸，轰然碎落，再后来一切随风，空余大火雄雄。侍卫们和“工作人员”见此情景便欢呼起来，热烈而沸腾。

        显然，这么大一堆燃料烧一个人绰绰有余，一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下一个轮到谁？依这个恐怖指数判断，下一个该不会是我和我的同伴们？

        我把目光投向大殿上的同伴。

        只见Rachelle轻轻侧身，向大火的方向凝视着，她面不改色，目光平和，依旧高贵端庄，这气度不禁让我想起了刘胡兰。见她这样，我一下子冷静下来，再看看身后那几个小郎官，他们也表情严肃地看着燃烧的大火，虽然各个前额都沁出一层汗，无不端正自持地站在那儿。真正的大汉风采，谁也没给国家丢脸。

        再看旁边曲家两兄弟早已抖做两团，如真魂出窍一般。

        女王清了一下嗓子道：“曲源多邪！”

        一声即出，曲老二几乎是跌倒在地，他浑身抖如筛糠，用颤抖的声音道：“臣愿效忠陛下，臣与臣家族从未同流，今起臣愿改名换姓，与曲家再无瓜蔼，为奴为仆，随侍左右，全凭陛下驱使……”

        “呵呵，你变得可真快，随侍我左右？！我看着还觉得碍眼呢……去做奴隶吧，多干点活儿，体会一下人生的疾苦，看看以前被你们欺压的人都怎么生活的！”

        “臣愿意，臣愿结草衔环以报陛下！”

        “好了，做我王室的奴隶，可不是白做的，来人！给他打上个编号！”

        只见“工作人员”们迅速抬了一个火盆过来。一个人手里还拿了个给马匹打标记时常用的烙铁。这情景看着很眼熟，真出现在眼前，也让人毛骨悚然。这是块特别的烙铁，它的端头是一个长方形的小框。一位“工作人员”拿来一个小盒子，打开来，盒里面有一块块小铁块，造型像旧式印刷厂的铅活字。接着，他又打开一个小册子，查看了上面的记录，然后取出多块小铁块，码好，把它们一起嵌在那个烙铁端头上的那个长长的小铁框里。很快，烙铁被烧得通红，几个人上来，架起曲老二，三下五去二撕下他的上衣，拿起烧红的烙铁照着他后背就烙下去……

        惨叫声、皮肉烧焦的味道，让我扭转头，不忍直视。

        “哼哼哼，汉使大人，还是睁眼看看吧，看看我们于阗的‘数字化管理’”，女王冷笑道。

          “数字化管理！？”我睁开眼睛。

        “对呀，这是我中行师父教的，他说这还是你们国家的先进管理模式了什么的！”

        我心想：这个该死的送快递的，你跑到古代来变成虐待狂了，还培养了个小虐待狂！

        只见曲老二的背上赫然出现血红的一排阿伯数字烙印。

        WS 904 418 139 419

        “My god！”

        我简直是呆在那儿，这不就是快递单号吗，这位中行师父，不，这快递员小王，走到哪都忘不了老本行啊，带着一腔怨恨发明酷刑的同时，还把阿拉伯数字传入中国的时间提早了几百年。

        女王又发话了：“把他给我带下去，安排个‘好’工作给他！曲宝靡格，轮到你了！”

        曲老三突然连滚带爬地奔向Rachelle，扑在她脚下，带着哭腔道：“臣祈求大汉的庇护，臣愿随公主回归大汉……”。他抬起头，想拉Rachelle的裙角，他的手突然停住了，整个人都迟疑了，对，他看到了公主的脸，发现“公主”不是公主了。

第三节

        曲老三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请公主代汉家收留臣下……”

        他已经意识到，假公主能站在大殿上，一定是整个大汉使团早商量好的，若要求大汉庇护，必然要跟大汉使团保持一致才行。

        可惜，我们汉使这一方几乎是自身难保，宝座上的小魔女也断不会给他机会。

        “哈哈哈，好哇，你就留在大汉公主身边吧，反正我也不喜欢看见你！”

        “臣谢陛下！”曲老三，擦了一把汗，向女王拜了又拜，最后把脸贴在地上，不敢再抬起来。

        女王接着道：“我听中行师父说过，凡是在大汉侍奉皇室的男人，都要做一种手术，对吧，汉使大人？”

        ！！！

        我一时语塞，她要干什么？

        “那么，曲大人既然要侍奉公主了，当然也要做一下这种手术。我于阗估计没有懂此医术的人，大汉使团定是有此人才啦！是吧，汉使大人？”

        “这……侍奉公主的人不必都做此手术，大汉无此规矩！”

        “哪里，大汉礼仪之邦，礼法繁复，既是一心投汉，当然要遵守大汉礼制了！”

        “此法乃惩戒罪人之术，曲大人既已得到陛下应允，且由大汉庇护，曲大人在大汉未曾违法获罪，无需实施此术！”

        “哼，我倒要看看热闹，这个是怎么一回事，大人使团里可有大夫？”

        “没有！”我心想，这姑娘真是丧心病狂。

        “怎么会呢，中行师父说过，大人还为伊稚斜王子做过手术呢，大人自己就是医术高超的大夫吧！”

        天哪，她什么都知道！

        “在下只救人命，不做其他……”

        “好啊，那我就向使团招幕，赏赐丰厚，定会有应征者。来人，把我的命令传到大汉使团，把这个家伙给我带下去……”

        曲宝靡格鬼哭狼嚎地被拖了下去……

        小女王蔑视地望了一眼曲宝靡格去的方向，更为严肃地对我说道：“张大人，现在来说说咱们的事？小女子问大人一句话，大人可愿意留在我于阗做事？于阗定不会亏待大人。”

        “陛下厚意深领，在下有使命在身，此番先国王故去，陛下继位，公主便无需再嫁，在下等即送公主回去！”

        “回大汉有什么好，我知道在你们大汉成个婚都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不能随便跟心上人在一起，不自由，一生都无趣。看公主姐姐这么漂亮，正好跟大人是一对，再不要回去嫁别人了，就在我于阗成就家庭，过逍遥自在的生活好了！”

        “陛下取笑了，深谢陛下厚意，在下跟公主都是汉人，应遵守大汉之礼法。”

        “此事暂先不议，公主姐姐和大人就先在我于阗休整一段时间吧！此时已近深冬，气候恶劣，行路艰难，待明年春暖花开，大人再跟姐姐回去吧！我也好跟姐姐还有大人共度一段美好时光，向大汉学习文明之法。”

        我心想，你刚刚说了要联合匈奴，且憎恶大汉之法，现在又要共度，学习，你这分明是要扣留我们啊。

        不等我辩驳，她似乎已不再想听我说什么，拍手道：“来人，把我中行师父快马送来的大红鱼拿上来，我要跟公主姐姐还有张大人欢饮！”

        工作人员又来了，几下摆好桌子，支上了烧烤架子，大殿周围，又集齐了衣着华丽的乐舞之人，这就要开上party了。

        几位侍女热情地把我跟公主请到一处上座，我们只好坐下。

        接下来，几个工作人员一起抬着一个巨大的大铜盘上来，铜盘上铺满了冰块，洁白冰块上盘卧着一条通体赤红的大红鱼，总长估计有两米多。

        “姐姐、大人请看，这是喀纳斯湖里产的大红鱼。我这就请庖厨过来，为大家烹制！”

        我读书时跟同学去过喀纳斯湖旅行，传说中的喀纳斯湖水怪比它的风景还有名。有一种说法就是，喀纳斯湖里的水怪就是一种叫做哲罗鲑的大型鱼类。如果眼前的这个就是，那我们这就要吃上“水怪”了。水怪可以吃，那吃水怪的人简直也可以称作妖怪了，回想刚刚亲历的一切以及我们现下的处境，仿若置身于妖怪洞府。什么是人，什么是鬼，在这个时代用不同的定义来折磨着我这个现代人，这真是一部“张骞版西游记”。

        我心想，这小姑娘并非是只会胡闹的那种类型，她暴虐任性，又有些想法，只要有思想就好办，如果道理能听进去，我还是想办法哄哄她，取得她的信任，让她自动放我们走。看着眼前的鱼，我脑子里不停运转着。从鱼的外观特点上看，我倒觉得它更像大马哈鱼或是三文鱼，这时，我似乎找到了点感觉，开始哄吧！

        我向女王拱手道：“在下家乡有一种吃此鱼的方法，在下愿为女王一试！”

        “太好了，大人请！”小姑娘很高兴。

        我取出小刀，在鱼身上切下一块，放入盘中，一片片将鱼片开，取了桌上的葡萄，将汁水挤在一个小盘里，又取来些盐巴，磨成粉，融在葡萄汁中，再用一个托盘盛着这些东西，端着走向女王。

        “陛下，请用！”，我教她取了鱼片蘸着佐料，放入口中。

        您看着眼熟吧？对聊，三文鱼刺身，喀纳斯的大红鱼刺身！喀纳斯水怪大刺身！

        她尝过后点点头：“嗯，有点意思！”

        我道：“此鱼在在下的家乡十分昂贵难得，一般都精细地切来少量品尝，若以烤食，肉中油脂析出，多食便觉腻了……”

        女王一下子笑得很开心：“汉使哥哥，我就知道你跟我中行师父一样是智障……”

        我再次跟“中行师父”一样智障了，她跟伊稚斜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在匈奴，除了快递员小王，没有别的文化人了。�

        她接着说：“所以，我一定要把你留下来，你说话跟中师父很像，你们肯定有什么关系，匈奴大单于说他们有中行师父就会变强大的，我有你，于阗也会变强大的啦！来呀，坐到我身边来”

        ？！！！@&%……

        我走上前，坐在她身边的一块毯子上，拱手道：“在下有一建议，不知当讲否？”

        “讲嘛！”这时的她怎么也不像刚刚下令烧死过人的魔女，分明就是偷跑出来参加化妆舞会的初中小女生。

        “陛下是女子一事，于阗百姓可知道？”

        “不知呀！他们知不知道，很重要吗？”

        “在下入城时见过城门告示，陛下继位之事已召告天下，但只是说靡尼邪王子继位，并未提及陛下系女子。以在下的思想，并不反对女子主政，但是百姓应该知道真实情况，否则陛下无法得到百姓的认可，不利对国政的控制。”

        “都是无知的百姓，他们连字都不认识，也不用见到我，想我于阗本来也没有大汉的‘男尊女卑’思想，我是男是女他们也不太会在意吧！”

        “不！此事要义不在陛下是男是女，而是在于陛下究意是何等样人。在下以为，子民如川河之水，水可载舟也可覆舟，不可轻视民意，陛下要稳固统治定要亲民，得万民之拥护，方可成为于阗的真正主宰！”

        我心里想，这里就要攻心，叫她在心里要有独立那分心，让“成为于阗的真正女主”变成她最大的愿望，这样，她就会和匈奴人有分歧，接着再慢慢说服她脱离匈奴人控制，再作打算。

        “嗯，有道理，那我怎样跟百姓说明实情呢？”

        “于阗没有文字，百姓也不识汉文，已故国王的大丧之礼并未举行，即便已张榜文，新王继位之事也并未让于阗百姓周知。陛下可派使者将新王继位之事，口传至于阗城邦各处，并举行大典，亲自与百姓见面接触，让百姓看到陛下真容，并将自己女扮男装冒险做质一事坦然相告，这样女扮男装是先国王所命，乃为国家以身试险，有功于国，如今在先王和诸王子都已不在的情况下，继承国政，顺理成章。陛下形象亲民可爱，百姓见了，定会爱戴拥护。陛下与百姓坦诚相见之日，定是成为于阗真主之时！”

        “好，说得好！多谢先生！”

        跟伊稚斜倒是一个风格，要不是刚才她的杀罚之举，我对她的印象肯定要改观了。

        此时，小姑娘似乎想起了什么，道：“‘靡尼邪’这个名字在于阗是个男子名，百姓听到了肯定会疑惑，先生可否给小女子改个名字？”

        我想了想道：“在下的家乡，米妮这个名字非常受大众喜爱，发音与陛下现在的名字很贴近，在下建议用这个名字取代靡尼邪！”

        “好啊，多谢先生，就叫米妮！来人呀，把我的话传下去，就说米妮女王即将举行大典，与百姓见面！”

        “改名字，也是人生大事，愿陛下从此成就一番功业！”我轻轻叹了口气，暗想，去掉一个“邪”字能否真的去掉邪恶呢？

        “先生怎么叹上气了？来，我敬先生一杯！”

        ……

        此时，从殿外急急跑进一个侍卫，女王见到他便招了招手，那侍卫跑到女王身边，看了我一眼，便伏首与女王低语。

        听完汇报，小姑娘的脸阴沉下来，正色道：“下去吧！随时听我吩咐。”那侍卫一溜烟儿地跑了。

        “张大人，可曾哄骗过小女子？”

        “陛下何出此言？”

        “在大汉像公主姐姐这样美丽的女子很多吗？”

        “‘美丽’是人心中感觉，各人理解不同，在下认为大汉公主的美丽是独有的。”

        “那姐姐是不是有侍女走失了呢？”

        ！？……

        “走失的侍女会不会比姐姐更美丽呢？”

        我跟Rachelle都愣了，一种不祥从心中升起。

        女王的眼睛里透露着完全超越她年纪的凶残目光。

        “匈奴那边刚刚交过来一个女子，她自称是公主走失的侍女。现在，就让我们看看，她和公主姐姐谁更美丽！”

        接着，小女王击了一下掌，大声道：“来人，带上来！”

        ……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作者注：

�此处与前文第十章、第十一章的情节相呼应，伊稚斜王子及其随从也曾经这样称呼过男主角，他们其实是想说“智者”，因其讲汉语口音生硬，听起来便像是“智障”，因这位女王在匈奴跟伊稚斜系同一老师，所以发音相同，具体幽默情节请参见该两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