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程蔷薇多久了?”龚紫玲质问到。徐高强和他女友龚紫玲在宿舍吃着外卖，上午他们刚在一张宿舍床上躺了一上午。

        我是这个宿舍的客人，在自己学校呆得无聊，昨天傍晚来找朋友玩，朋友技校毕业，现在在实习，在坐去朋友公司的公交上，我看到天际有粉红的霞光，甚是欢喜。只因六月份雨水持续了大半月，下得哗哗啦啦，没完没了，很多地方洪水泛滥，破坏严重，虽说南昌城没有此等灾害，但这片红土地早早吸饱了雨水，用脚轻踏红土，不仅红泥四溅也会留下稀拉的脚印。如今霞光四现，而今六月结束，幻想这雨季随之终止，想必次日便是个晴天。可谁料到今天上午雨又开始下，中午去下馆子前，雨停，在路上雨渐渐变大，没有伞，只好躲雨，最后还是在雨中飞奔去饭馆。雨天期待着晴天，一种天气久了便会生厌，甚至晴天。

          “从小学开始，准确说从一年级开始，到初三，有九年了吧！”徐高强说起话来兴致勃勃，好像这是他一生中最引以为豪的事。我和朋友从饭馆回来寝室，在路上我淘气地问他:“你能忍受他们之间暧昧。”我朋友虽说也有女朋友，但身在温州，而我乃单身野狗，被虐的滋味着实不好受，更何况在寝室被虐，不能忍，绝不能忍。“习惯了”，朋友说，“龚紫玲有时整天和徐高强在一起，甚至晚上都不回女寝。”我一时语塞，心里为朋友打抱不平。回到寝室，他们正在吃着外卖，谈天说地。我们保持沉默，躺在床上闭眼休息。

      “你是怎么喜欢上她的?”。

      “我们一二年级同班，她坐我前头，有一次她穿裙子，小巧的裙拉链在她背上，很美丽，我就对她有好感了。”

      “你就是个大色狼。”

      “还有一点很重要，她是我村里的，小学天真无邪，有个伴多好啊 也谈不上什么恋爱。”

      “她喜欢你吗？”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但你要知道我对她很好。我家就我一个儿子，我有七个外公，三外公是从村里出去的大官，省委市政府办公厅主任，无出其右。因此在贫穷落后的县城里，我家还是比较殷实的。”

      “你三外公真厉害。”

      “小学，当别人吃一毛钱一根的辣条时，我已经吃五毛一包的辣条了；那时候袋装方便面一块一包，别人会吃我不吃，我吃就吃三块钱桶装的；还有当别人吃两毛的冰棍上我已经吃上五毛的冰棒了，别人吃五毛冰棒时我已经吃上一块钱的雪糕了。”

      “你怎么对她好？。”

      “那时候MP3兴起，我偷了我爸的钱去买了一个MP3,那时我是全校第一个拥有MP3的人，你要知道，全校第一个拥有手机的人是偷他爸妈银行卡买的。我下了很多歌，她喜欢听，我就给她听，她喜欢听SHE的歌，那首《she》可以听一整天。那时候我一个星期的零花钱是5块，到小卖部充一次电要一块。”

      “那你每星期花五块钱天天为她给MP3充电？”

      “不不，我从三年级开始寄宿，而三年级也分班，她分在隔壁教室，我在星期一星期二星期四把电充好，中午下课我会跑到隔壁把MP3递给她。星期三星期五我回家一趟，不能充电了。”

      “你对她这么好，她一定会喜欢你的。”

      “她知道我喜欢她，我也在五年级表白过她，我给她写了第一封情书。但五年级发生了很多，我奶奶去世了，爷爷得了脑溢血，爸爸出了轨。”

        听到这，我换了个休息姿势，让自己更舒服些。我当时真想说：“I am sorry for hear that.”可我不忍打断。

      “我开始变得沉默，我开始埋头学习，在五年级成绩很好，但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对我影响极大，一次考试后我数学考了全班第一，那时老师要我帮他改卷子，他女朋友跟他在教工宿舍。他去洗澡，洗完澡后老师偷听到女朋友和一男子电话的内容，质问下发觉自己被带了绿帽子，以前他当过兵，那时已经失去了理性。，拿起水果刀切断了那婊子的三根手指，拉扯住婊子的头发，头皮溢出鲜血。我亲眼目睹我最喜爱的老师的行为。后来他被判了3年牢，两年半出狱了。”

        “五年级表白程蔷薇，打心里喜欢她，可能是我过于热烈，程蔷薇开始刻意和我保持距离，万分沮丧。她家离村口远，我回家不需要经过她家，和她接触慢慢减少，但还是忘不了她，但时间会治愈一切，现在我就把她忘记了，可我去年还跟她表示爱意。”

        我不由冒出一句：你真厉害。把我自己也给吓到了。还好这对情侣很投入，女生在听着男生将自己经历娓娓道来，这就是撩妹技巧，这就是精彩的演讲，男人对此乐此不疲，激情澎湃。女人听得着迷，女人喜欢听男人的情话，拨人心弦，情深难耐。

      “后来上了县城初中，这初中里的学生是从各地乡村小学以及城镇小学的学生汇聚而成，鱼龙混杂，拉帮结派，打架斗殴。初一上学期，我被初二的欺负；初一下学期，我迷上了打架。我同学有好几个已经被打了，当时看到这种情形，我担心害怕，无济于事，该来的不会迟到。我被高年级敲诈，问我借饭票，“借”字别有生义，就是不还，我不肯，五六个拉我去厕所走一遭，先是两耳光，继而踹两脚，这踹定要踹倒才算数，不倒就再踹，我重重摔倒在厕所积水石板，水不单单是水，总要夹杂着尿，我出来身上一股尿骚味，跑回家去找家长。有用吗？后来我醒悟过来是没用的，九年义务教育，你校长敢赶走他们呀，最多通报批评。”

        心想我初中一直到现在也存在校园暴力。要想自己无关，首先你要运气好，当然你在学校不要去惹他们，有一次，在学校外面大街上，我和朋友去网吧，迎面而来几十个混混，我运气好，走在前头，脱离伙伴队伍，他们没发觉。然后呢不要去网吧，网吧最多混混了。

        “于是我叫来我高中大哥，体育生，我哥叫了一些同学，我第一次感受打架真他妈的痛快，从此我迷上了打架，大哥发话：‘这是我小弟，你们以后谁还敢他妈的欺负他，老子搞死你。’从此我就有了保护伞，在学校我横行霸道，欺负低年级学生，也像当初人们欺负我一样去敲诈勒索，去打架斗殴，我和几个兄弟成了学校的恶霸。”

          “家人管不了我，他们只顾吵架，我恨我爸爸，是他毁了这个家庭。我在初中吃好喝好，长期熬夜上网，吃泡面，现在这么胖是有原因的。哈哈哈。初中，我还是喜欢程蔷薇，我觉得我对她的爱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是纯洁的，是高尚的，尽管那时的我不高尚，我一直盯着她，她像大多数学生一样学习着，很普通。但我已经不普通了，英语课会睡着，其他学习科目都得过且过。初中毕业，我虽然差分数线十几分，但我还是可以去读高中。但是我已经不想继续了，我想闯社会，当一个学徒，学一门手艺。但我不知道方向在哪，没人指引。于是我背着父亲报了技校，他也管不着，做这个决定时我抱着痛哭的母亲。我当时好像也哭了，我记不清了。”

          “我初中的兄弟有的去当兵，有的混社会去了，当兵的不错，在西藏当边防战士，还当班长，很受人尊敬。”

          “那你呢？你对程蔷薇还有感情吗？”

          “你明知顾问，我混得不好我知道，我知道女生都希望找一个比自己优秀的，这是理所应当的。她都上大学了，根本就不合适了”

          “我觉得吧，两人在一起关键是合不合适，这合不合适呢首先要接触，你都没去接触程蔷薇怎么就知道她不适合你或者你不适合她，自作多情。我说吧，你和她又是同村的，以后方便，干脆过年上她家提亲去。”

        “好呀，正合我意，龚紫玲，你给的这个提议很不错嘛”

        “徐高强，你这混蛋，老娘今天非收拾你不可！”

      瞧瞧，这就是女人，心思难以估摸。我是时候离开了，不想被虐，此时雨过天晴，分外明朗，街道两旁积水很深，我穿着拖鞋，大步向前，期许明天会是个晴天，是个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