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两个晚上,看完了张艺谋的《千里走单骑》,一个被儿子仇恨的父亲,在儿子病危前仍无法得到儿子的原谅,无法到病房去看望儿子,在看了儿子拍摄的影像后,他决定只身前往中国,帮儿子去完成一个一年前许下的愿望。
本来只是一个家庭——很小的社会单元的问题,由于牵涉到人物“李加民”住进监狱,进而扩展到一个政府——相对大的社会单元的问题。根据《故事》书中所说,这是为增加人物障碍、增加故事张力、充分拓展人物角度的一步——将个人故事放到社会大环境中去。
来自日本的高田先生在人生地不熟言语不通的中国云南,四处求救,终于越过了社会制度这道门槛,就在我们以为他在监狱的拍摄工作会进展的很顺利,马上就要实现儿子愿望的时候,没想到,另一个更丰富更宏伟的障碍出现了——
李加民受高田为儿子实现梦想这一事所触动,不由得在舞台上想起自己未曾谋面的私生儿子,泪如雨下,无法唱出他的拿手戏——《千里走单骑》,于是,高田先生的拍摄没有成功。
简单看,是主角完成任务的难度加重,但实际上确实故事的进一步被撕开,故事线得到更大的融合——父子关系,不仅在主角高田的身上有这一问题,在配角的身上同样有这一问题,无形中,强化了影片故事线,增加了故事的层次感和厚度。也给了主角人物更大的情感压力。
此时在主角高田心中容纳的已不仅仅是自己儿子心愿这一件事了,还有李加民为什么哭?李加民的儿子在哪里?李加民能见到他的儿子吗?
当他做出去帮李加民找儿子这一决定时,绝不仅仅是为了让李加民能有一个好状态为自己唱戏,而是作为同样思念儿子的父亲,他想帮助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异国男子,帮助这一对父子相见——做到他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他见到了李加民的儿子——杨杨,他总想走近他,倾听他,看他笑,紧紧的抱着他,脑袋里想着自己儿子的模样,自己与儿子的互动,对自己与儿子的关系进行思考。
经过一个夜晚的狭窄空间的相处,父亲高田与李加民的儿子杨杨产生了一种微妙的父子之情,一个是可能永远再也没有机会抱儿子的孤独父亲,一个是从未被父亲抱过的“野孩子”,他们都在对方得身上得到了他们一直想要却一直未曾得到的东西——父子情。
在这两个人物的处理上,设置两个国家、彼此语言完全不通的人,完完全全是情感爆棚,没有言语交流,只凭眼神、表情和肢体动作,这样的互动比语言的交流真是有力不知道多少倍。
看到他们的分别场景,当看到高田特意从车上下来与杨杨告别,并向他做出一个捂鼻子的动作时,我就猜到了杨杨会对着高田离开的背影吹起他送的口哨,尽管已经预料到,但当那一幕真的发生,内心情感依然得到了没有一丝伪装的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