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悲剧的种子,是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埋下的。
吃穿不愁的任性小姐,邂逅了一个深情款款的帅哥,认定他就是自己的真命天子,不惜和父母撕破脸皮,毅然决然地嫁给了他。
如果说婚姻是一场赌博,那么,她赌错了,婚后的他除了那张会说话的嘴,并没能给她带来梦寐以求的幸福。随着丈夫参战归来,生活水准一降再降,一直败退到沼泽深处一桩又破又老的木屋,每周领取的伤残补贴几乎是他们唯一的生活来源。
她以为在这片远离人群的世外桃源,一家人总可以安居乐业了。然而,她再次错了,丈夫的生活里除了威士忌就是暴打家里的每一个人,她不但无法保护几个孩子,连她自己也被打得遍体鳞伤。
最后,她选择了逃离。
接着,孩子们也一个接一个地逃离。只剩下了最小的女儿基娅。
六岁的基娅现在只剩下了爸爸一个亲人,虽然她经常分不清他是人还是魔鬼,但毕竟他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她战战兢兢地和爸爸周旋着,始终记着哥哥的话,如果有危险,就逃到“喇咕吟唱的地方”。
十岁那年,基娅的童年终于彻底结束了,因为爸爸也离开了。
经历了一次又一次抛弃的基娅,来不及忧伤,因为生活中有那么多棘手的问题需要解决:饥饿,黑暗,汽油,还有孤独。她不能让别人知道她现在是孤身一人,生活还得继续。
她在黎明前去湿地深处挖贻贝,拿去小卖部换点零钱,满足最低的生活保障,她独来独往,是小镇居民眼中的怪胎,传说中有狼人血统的“湿地女孩”。
泰特是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孩。温暖友好的泰特是哥哥乔迪的朋友,他教会她阅读,与她交换羽毛的秘密,见证了她从女孩变成少女的重要时刻,也是她与过去生活的唯一联系。
可是,基娅没想到,就连泰特也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了。泰特上大学前,跟她约定国庆之夜将与他一起看烟花。
那一夜,她穿上她最漂亮的裙子,从黄昏等到黎明,泰特始终没有出现。她绝望地哭喊,抛弃是她无可更改的命运。
蔡斯从小就不是个好孩子,她怎能不知道?可她依然一步步地放任蔡斯走进了她的世界。毕竟,除了蔡斯,其他人都只当她是奇怪的“湿地女孩”。
是因为孤独吗?也许吧。
蔡斯带她上了老塔台,说那是他的秘密基地,但没有告诉她,她是他的第几个访客。
蔡斯告诉她,他要在湿地边盖一座两层别墅,作为他们的婚房。是的,他们要结婚,他要娶她为妻,他们将要有一个家。
她放下了警戒,以蔡斯女孩的身份跟他去了汽车旅馆,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了他。一次又一次地,在他的花言巧语里沉沦。
然而,蔡斯却不肯再说起结婚了。
就在这时,泰特回来了,他想祈求她的宽恕,却发现她的身边已经有了别人,花花公子蔡斯。
泰特劝她离开蔡斯,因为他并非她的良配。
她愤怒地冲他扔石子:当初,离开的人是你,你抛弃了我,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该和谁在一起?
泰特坦言:离开你是我做过的最愚蠢的事,请你原谅我。
他还说:我看见过蔡斯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她知道泰特不会骗她。
果然,蔡斯很快就结了婚,但新娘不是她。
可是,已为人夫的蔡斯并没有因为婚姻而收敛,他继续纠缠她,甚至因为她的不从而大打出手。
幼年的记忆被激活,对待暴力者,你必须比他更狠,否则将是没完没了的折磨。她抓起地上的石头砸向他的头,并威胁他:如果再来找我,我就杀了你!
萤火虫为了生存,会给伴侣发出错误的信号,然后杀了它。这是湿地交给她的生存法则。
她学着萤火虫的样子,温柔地呼唤蔡斯,在他的秘密基地,毫不留恋地把他推了下去,他的眼睛看着她,直至看到另一个世界。
喇咕吟唱的地方,从来没有裁决的法律,只有生存的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