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同事跟我分享了一个她上课的故事,我觉得很打动人,就记录了下来,以下为我的转述。
那天我给X班上课,我之前准备了很多,上课的时候也尽力调动他们的情绪,可是他们在开场之后的热闹之后很快就低下了头,很少再抬起来。课间休息的时候,我忍不住去找了一个同学问:“是不是我上课不好啊,为什么你们都不抬头?”学生乐呵呵的告诉我:“没有啊,你上的很好,只是这课我们觉得不重要。老师你不必在意,你看某某课的老师,他们就不在乎我们听不听,他们上完课就走啦,从来没有过问我们抬不抬头,老师你不必太认真。”
我能够感受到学生是在安慰我,可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我不想成为只是把上课当作临行公事的老师,那我不就成为我讨厌的样子了。
那天上完课,我就给好朋友打电话诉说这件事,朋友听了也安慰我,她提醒我:“你还记得我们当年的某某课程是谁上的吗?”我一愣,问道:“我们当年有上过这个课吗?”“当然有啊,你不记得那课是某某老师上的了?”朋友开始帮我回忆。我渐渐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可我真是不记得当年那课是谁上的了,想必当年我不是逃课就是没听讲。
朋友接着宽慰我:“你看,你当年不也没有认真听那个课吗,你怎么能奢望现在的孩子能和你一样,有你今天的觉悟呢?那不是要他们向前穿越十年?”我一听,好像是这么个理,我不能奢望通过几节课就转变他们的错误认识,这不现实。但我仔细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如果一代又一代地重复上一代的错误,那哪里有进步呢?他们可以犯新的错误,但是我们不能让我们总是重蹈覆辙啊。我还是要坚持我的理念,不能因为暂时的挫折放弃自己的原则。我的目标就是通过我的努力,尽量让这个课变得有价值,从这一届之后的学生从此能重视这门课。
我听了这个故事很受感动,因为这个故事让我想起了几年前我刚刚开始上课时的那股劲。一样是不受重视的边缘课程,一样是面对200人的大班,但我还是要追求两项KPI——到课率和抬头率(今天来看,还少了一项KPI——入脑率)。我永远都记得当时的我是怎样激励自己的,我把王小妮上课记中的那句话贴在我的桌面上:“如果一切都是徒劳,那也要让这徒劳发生。”这句话像《死亡诗社》、《放牛班的春天》这两部经典的教育电影一样支持着我在那段艰难岁月里沉下心来,认真的进行教学设计。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看了一部纪录片——《盗火者:中国教育改革调查》,想来这还是翁丽纯同学给我推荐的,那时候她才大一,如今她都要大学毕业了。那个时候看这个片子有一种自己就是普罗米修斯的英雄情怀,现在想来当然挺可笑的,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种理想主义情怀给了我很多力量。
那时的我看到了钱理群教授的退休宣言会泪流满面,那时的我还会拿老罗的理想主义宣言来讲价值观(12年之前的老罗几乎都是正面新闻),那时的我qq签名是:做一个现实的理想主义者……
这位同事今天给我讲的故事勾起了我太多的回忆。我很开心身边有这样的同事,她让我看到了曾经的自己。还好,我现在还有这股劲,我还能感动,而且我现在能更理性的看待王小妮、钱理群老师等人提出的教育问题了,这说明徒劳不仅没发生,而诞生了新的希望。我也希望我的这位同事也别认为这一切终究是徒劳,这一切都是成长的副产品。
#1021-第五因-diwuyin#+橙子学院码字岛第11篇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