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海几個海部,以漲潮時近岸海水的深淺,来比較海門的深淺,最淺的是北門,其次是大洋頭,再其次是南門;最深是甫草,其次見小沙,再其次是東門。東門是指從車豬頭到烽火角的海域。車豬頭是馬頭基嘴那一群大石,離現在的邊防派出所南邊百多公尺。
廣海人把漲潮叫水大,把退潮叫水干。某日,日潮或夜潮,什麼鐘點,漲潮漲到哪里,退潮退到哪里,是以地點来表述的。一般,關注退潮的多,大潮或台風時才比較注意漲潮。
去海可吃,定要懂得海情。水大水干是最基本的海情。連什麼時候水大,什麼時候水干,都不知道,去什麼海,可什麼吃呢。
去海可吃,要數划犬仔最有寫意。際魚開春即排卵,幼魚叫鵝毛仔。鵝毛仔愛近岸向有淡水的河涌逆流而上。人們用密罾在河口涌邊撈捕鵝毛仔。鵝毛仔,用来蒸,或用来煎,都很鮮甜。鵝毛仔生長很快速,到三月就有一寸長,叫犬仔;再大,有三四寸長,叫犬魚。犬魚當中,有些身體比較圓胖,叫際魚。際魚的眼睛有點紅色,叫紅眼際魚。 際魚比犬魚好吃,最好是吃生鮮,因而際魚比犬魚貴些。生鮮,廣海人把鮮魚叫生鮮,是有別于咸魚和魚干。一。一一彭天演《一方水土》之東門。
離開家鄉几十年,已經把什麼初一十五、潮漲潮退、水大水干忘記得一干二净了。忽然,元誕前两天,有同鄉兄弟在聊天台,呼籲大家去捕魚,漲潮時間是下午2點,地點是AT&T大球埸附近,他一邊說,一邊開車趕去買漁網。
AT&T大球場是我們最喜歡去的一個公共場所。这是三藩市的一個內海灣,岸邊停泊着無數的,各式各樣的,大大小小的游艇。藍藍的海水,一望有邊,邊的那頭,就是屋侖市,有一橋飛架東西,把两個城市串通起来,如無塞車,只需10分鐘車程,便可以到屋侖唐人阜飲早茶了。有時候球埸不打球,對外開放,我們就慢慢爬上去,找個合適的位置坐下,看着銀光閃耀的海面和那些飛来飛去尋食的海鷗;聽那微風吹拂游艇,奏出輕輕的搖攬曲,就這樣呆呆地可以坐一两個小時。
不會吧?真的是這個海邊?就是打球的時候,一些小艇划来划去,爭着打撈從埸內打飛出來的球的地方?假如撈到一個球,可以拍賣几萬至几十萬呢。哎!真的呀!有兄弟上傳goog地圖標註的地方,和上傳"的的軋"的一大堆青銀色的魚呵(的的軋即家鄉形容剛捕撈上来的魚蝦,即非常新鮮的意思)。
多地几位兄弟都傳来捕魚的消息,有的上視頻,介紹如何捕魚,有的上傳魚的圖片,叫大家猜猜似家鄕何種魚類。好像當年家鄉准備出海捕魚吹響的螺角聲,腦際又浮現了趕海狗,趕赤拉、趟苗蝦的情景。其實,我根本不知道父兄們如何趕海狗,趕赤拉,趟苗蝦的,因為鄉間沒有女人參與這種捕魚的活兒,只憑父兄們被海水和陽光灼得赤紅的的上半身,和那掩飾不住喜悅的關公一樣的臉龐,也猜到捕魚這活兒是艱苦并且也是歡樂的。
說出來,你一定不相信,剛才買魚網那位6638兄弟,捕 魚才一個鐘的時間,已准備收綱回家了,他在群聊台呼籲大家前去取魚。離捕魚地點比較近的兄弟開車前往,果然分到十斤八斤新鮮的金山青鱗魚,他拿回家煎熟,拍成照片還傳上微信與我們分享呢。
另一位叫道的兄弟,每年這個時候,两夫婦都到這些魚出沒的海邊守候,好像去迎接久別重逢的老朋友。這一天,他俩趕到一個現場,那一大批魚像坐游船去旅遊一樣,停留一個中轉站,轉個圈又去得無踪無影了。現場留下一位台山伯,他剛剛碰啱水頭,(即趕上漲潮),一個人捕撈了一千多斤魚,正當他精疲力盡孤獨無援之時,道兄弟出手幫了他的忙,也能獲贈壹百多斤魚獲。他俩夫妻滿心歡喜,開着車穿街過巷、過埠,到處派給親戚朋友,三更半夜才回到家門,回家後還繼續分裝分包放在冰箱,第二天繼續分送。我近水樓台,也獲贈三几斤,也捨不得獨吞,同樣分送給親戚嘗嘗。我用少少鹽腌一下,用廚房紙抹干水份,用少許油干煎,皮香肉嫩骨軟,我那五岁的孫兒用手揸着吃,只吃剩一條中骨。
我上百度查過這種魚,原來它英文名字叫Herring,中文名叫鯡魚。鯡魚大概5、6、7、吋長,青銀色,肚子里全是魚子,分別具有家鄉的青鱗、犬魚、和際魚的特質。別以為鯡魚身細條而少看它呀,它們喜歡抱團行事,能穿過海洋的水流,屬遠洋品種㖭,它們每年這個時候,不用移民局批准,隨着潮水,成群結隊潛入灣區餵食和產卵。據目擊者說,它們產卵的那片海域,完全變成牛奶一樣的海洋,能有機會目睹這個壯觀場面,也將成為人生的一大樂事。
聞說到荷蘭去旅遊,最具代表性的食物是生食Herring魚。其制法是,先用鹽腌過一段時間,吃的時候,用手指拿着魚尾,大口整條吞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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