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无需语言

  行走在人生的旅途中,不停地转山转水。沿途的风景,随着时间的流淌,有的亦逝。但有些已沉淀在心底。稍有触碰会在心海里翻滚起来,牵动着思绪久久不能平静。刚刚看到朋友圈里老表发的一张老母鸡孵小鸡的图片。片刻间,就把自己拽到了三十几年前。

图片发自简书App


家中孵小鸡,那还是奶奶那辈子的事。因为妈妈不会这些活。还是少年时的记忆吧。在清明前后,贫瘠的农村。没有现代的条件,吃什么上街卖。吃鸡蛋算是大餐,也得等着母鸡下。到底是鸡生蛋、还是蛋生鸡。谁也没弄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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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家庭主妇们忙着换鸡蛋、挑鸡蛋,给准备当妈妈的老母鸡孵出小鸡来。我家就由奶奶张罗着。记忆的久远!却清楚记得每天上小学的我放学回家,奶奶让我给卧在鸡窝里的老母鸡换干净的水,鸡钵也要洗净。当时,不耐烦的我纳闷地问奶奶“为什么要天天换,隔两天换一次不行吗?”奶奶慈祥地对我说“大丫头,老母鸡孵小鸡要二十几天,它不能出去找喝的、吃的,只要在外面多呆一小会儿,鸡蛋里的小鸡就会死在鸡壳里。等小鸡长大了,你就有鸡蛋吃了”。从那以后我也乐此不疲地侍候着它。有时也偷偷地蹲在鸡窝旁,看看它。它用翅膀紧紧地攥住鸡蛋,让每一个都享受着它的体温。生命在此生长!有时,它也用嘴啄动鸡蛋,翻动着它们的身体。让母爱均匀地散发去。所有的生命会在几天之内破壳而出。等到出小鸡的那几天,奶奶格外小心翼翼,老母鸡也烦躁不安,不让别人接近它。看着几只毛绒绒的小鸡,小毛球似的,好可爱。我兴奋起来,伸手过去抓住一只。这下子,可若恼了老母鸡,用钳子似的嘴狠狠地啄我。一生气,我拎起它扔到地上。啊!那么大的鸡却轻飘飘的。我又疑惑地问奶奶“老母鸡怎么那样轻?”奶奶生气地告诉我“下回不许碰小鸡,没啄到眼睛算万幸了!妈妈为了养小孩,已经花尽了自由和身体。”到成年之后我才明白,那是生命为了另一个生命在蜕变、在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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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这里,眼前闪现奶奶那弯曲的身体,慈善的面孔。已三十多年了,却清晰可见。一生善良、温柔的奶奶对我们疼爱有加,可以说用尽全身的力气。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呼唤着我的名字。每年到插秧时,农村就是青黄不接时!好些人家都吃不饱饭。而我奶奶变着法地给我们做吃的。直到现在回味着奶奶的红薯渣粑。她老人家把头年洗红薯粉过滤出来的渣,晒干之后再收藏好。搁置来年春天。再用家里的石磨,磨些大米面。别人家磨粉这种活,需要两个人同时进行。一个人推拉石磨,另一个人向磨眼里喂粮食。而我奶奶一个人独立完成,一边推动着磨子,右手上握住了一根和磨杠一样长的竹杆子,竹杆子的那一端上还长着两寸来长的枝丫。这是奶奶特制的。推拉石磨一两圈,奶奶就用它向石磨上的大米向磨眼里拔下一点。而奶奶磨出的粉,粗细均匀。现在才明白,这活全村也只她老人家才做到。熟能生巧还是奶奶用心?应该都有!吃完晚饭,奶奶就忙活和面,晒干的红薯渣,先要用水泡开,再掺进少量的大米面(那时大米稀缺),还要倒进早餐盛起的米汤。一起搅拌,软硬合适了,奶奶就用脸盆装起来,放到灶台上的锅里。第二天打开锅盖,脸盆里的粉已发酵。许多小裂缝似蚯蚓钻过,篷松松的。扑鼻而来的是大米的清香、红薯的馨香。此时我已口生津液、唇齿怀想。奶奶用她的巧手,一巴掌大的粑一个个贴在锅里。稻草煨出来的粑,红褐的红薯色夹杂着白面,变得似枣糕。枣糕没它泡松泡松,吃到嘴里糯糯的、软软的、酥酥的、也甜甜的;粑壳焦黄色,也脆脆的、吃起来特有嚼头。最馋的还是粑香,不夸张的说,左右邻居两三家的间隔,都能闻到香甜的味道。他们又有多少人没吃过奶奶做的粑粑。自她老人家去世之后,再也没吃过这人间至纯、至真的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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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过往,我们收藏着那些云水禅心的时刻。好好折叠!在疲惫的时侯拿出来晾一晾,慰藉一颗漂泊的灵魂。再沉醉在那温暖的光阴里。爱已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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