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虽有作案动机,但是苦于没有证据,其矢口否认,态度坚决。武队长亲自审讯一次,也没有什么突破,凭借他近三十年的办案经验可以断定,张文不是凶手。
看来侦破方向错了,得立即改变办案思路。
案件分析会开了几次,没有头绪。
张文虽违法夜入民宅,但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后果和影响,够不上刑事犯罪,拘留十五天就该释放了。
李妹经过治疗,身体逐渐康复,这两天就要出院。
这天武队长和队员们正在研究案情,突然有人报告说李妹的弟弟李中来公安局反映情况。
武队长在会议室接待了李中,李中面色迟疑地说:“我反映一个情况,我姐不让我来,但我觉得对破案可能有帮助。”
武队长给李中倒了一杯水说:“慢慢说,不要着急。”
李中说:“我姐年前阴历二十四突然回到我父母家,满脸不高兴,身上还有伤,我母亲问她怎么回事,我姐不愿意说,后来禁不住我和父亲追问,姐姐才说,姐夫阴历二十三从内蒙回了家,到家时已经晚上九点,当晚他们睡到半夜,突然有敲窗户的声音,接着有人低声喊我姐的名字,我姐夫被惊醒,拿起擀面杖开门就追,结果窗外人早就没影了。姐夫因此事与我姐生气,还打了我姐,我姐气不过才跑回娘家。”
李中喝了口水继续说:“我姐不说那人是谁,但发誓说跟那人没有任何关系,是姐夫误会了。第二天我姐夫来家里跟姐姐道歉,我父亲批评了姐夫,姐姐在全家人劝说下回了他们家。姐夫春节以后就回内蒙了。”
“你怀疑你姐夫投毒?”武队长问。
“说不好,姐夫这个人不爱说话,但很有心计。这次回来发现他好像变了个人,整天像丢了魂,经常自己偷偷地哭,昨天我竟然看他在厕所里抽打自己的头和脸!很不正常。我跟姐姐说这些,她不以为然。”
“还有其他情况吗?”武队长和颜悦色地问。
“没有了,我觉得是个事就过来汇报了。”李中拘谨地回答。
“好,对于你反映的情况我们好好研究,你先回去吧,不要对任何人说来这里了。”说完就送走了李中。
武队长想,这样好像李妹的丈夫张春有了作案动机,但他在事发后两天才回家,没有作案时间。
为了查清此事,武队长马上安排向内蒙古公安局发网络协查函,请求张春工作地公安局协查张春在春节以后的出勤、请假情况;调取张春的手机通话记录,看案发前后张春跟谁联系过。
协查结果很快回来了,张春节后上班至此次请假回家全勤,没有请过一天假;案发前后除其本地工友外,几乎没有跟任何人联系过,包括他父母和李妹。
张春没有作案时间,再说虎毒不吃子,他怎么可能杀害自己的孩子?!
张春身份特殊,是死者的父亲,没有一定的把握不好传唤。
武队长为了查清李妹弟弟李中反映的情况,决定去医院调取监控录像。
监控室里,刑警们紧张地翻看监控录像,调查张春的活动轨迹,他们发现张春白天倒正常,可一到深夜就偷偷跑到医院太平间门口哭泣,捶打自己,抽自己耳光,拿头撞墙,情绪非常激动。
太平间里躺着他的一双儿女!
李中反映的情况完全属实。
武队长决定再一次搜查李妹的家。
经过仔细搜查,还是没有发现有价值的东西,最后连李妹家旱厕的粪便都挖了出来,结果在粪便中发现了毒鼠强的塑料包装袋!
市面上没有人公开卖毒鼠强,卖这种鼠药的都是走乡串村的外地人,从毒鼠强来源上没法查。
在案件分析会上,刑警们对案件展开了激烈的讨论,有人认为必须传唤张春,他有重大作案嫌疑;有人不以为然,张春没有作案时间,不能传唤。
刑警小赵说了一句引起大家的注意:“面粉是固体,毒鼠强也是白色粉末,投毒后毒物不能像液体一样进行扩散。有没有这种可能:张春走前投毒,一个月后案发?”
“有!”大家一口同声。
“对,把毒面粉放到下面,好面粉放在上面,过一段时间才能案发。”小赵洋洋得意地说。
“他杀害妻子有动机,可为什么要杀害孩子?”有人问。
“大家想一想,如果没有疫情,两个孩子都是寄宿生,一个月回家一次,谁在家吃毒面粉?”受小赵的启发,有人脑洞大开地说。
“当然是李妹一个人了!”这下大家好像都明白了。
武队长作为重案组负责人,比任何人都兴奋,他大手一挥:“立即传唤张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