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那年高二,学习成绩不好,一直在班级默默无闻,因为个子矮,老师也没有把我排在教室后面,我坐在靠近西墙的位置,不务正业的只顾看窗外那颗高大的梧桐树,斑驳的影子散落在我不会的课本上,用笔画了下来。最喜欢化学老师的课,不是因为好奇,而是因为化学老师的声音似乎有种魔力,可以让我昏昏欲睡,在那个长年失眠且爱做梦的时代,化学老师的课程无疑是最大的安慰,让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的我,有了种心灵的感激,现在回想起来,也是一样,我的理化生到现在基本忘完了,其他课程也没有学会,也没有睡着。
就这样没羞没臊,恬不知耻的度过本应最美好的年代,直到那场大雨,浇醒沉睡的我,也让沙漠般干涸的内心,被大雨浇灌,有嫩苗开始生根发芽,长在荒芜的内心。
记得那是个夏季,月考,考试的位置是根据上次考试的结果来确定的,对于全年级1000人左右,入学成绩在840名往后的我,数学满分150日常不到60分的我,英语满分150日常不是67.5就是68.5的巧合分数的我,文科刚及格、理科基本没有及格的我,理所应当的在最差的位置,被安排在学校西南角方向的小餐厅考试。考试就考试呗,也没有什么,在哪也无关紧要,搬着桌凳,从三楼到一楼,穿过南教学楼,然后沿着一条长约100米的小道,走到小餐厅的位置,进行考试。考试两天,第一天考试完,看到人家都把桌凳放在考场,我自然也懒得理会,吃完饭回到教室,忽然听说要把桌凳搬回教室,天又快下雨了,就赶紧去,刚搬出桌凳,走出小餐厅,一场大雨磅礴,毫不留情,我只能再大雨中慢慢走,桌凳很沉,我个子不高,搬着费力,走到南教学楼前面,一二三四层得走廊里挤满了人,我抬起头,感觉那些人似乎都在看我,看我的狼狈,嘲笑我的下场,仿佛听到人说看,这家伙淋的跟落难的落汤鸡一样,那些眼神很刺眼,让我不敢睁开眼,但又看的清清楚楚,那些嘲笑,明明听不见一句,却放佛每个声音都在耳边大喊着,嘲笑着。内心是凄然的,我又不认识你们,为什么嘲笑我,为什么看我的笑话,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心灵的防线骤然崩塌,伪装的坚强再也不堪重负,但那又如何,这些嘲讽还需要自己承受,只要是这样的状况,以后多的是这样的境遇,还需要搬着桌凳上楼呢,搬到楼上,胳膊前未有过的酸痛,衣服全部湿透,好狼狈。
身边的同学们各自安好,说说笑笑,不见一人安慰,不闻一句关怀,我趴在桌子上,忽然感觉到到波澜云谲的大海上,就像一只飞翔的鸟,茫然天地间,处处皆风雨,寸刻不行,便葬身其中,万劫不复。这场大雨,撕下了无可奈何的伪装,让我哪怕在最困难的时刻也要挣扎不屈服,也要向前,因为泪水不能洗刷耻辱,懦弱换不回尊重,无奈赶不走嘲笑,只有内心强大不够,你还需要身体强大,家中有粮,心中才能不慌,拥有资本,才能应对危机。
此后的道路,并不是自己忽然开窍,开启学霸模式,还是那个我,成绩忽好忽坏,好在一直慢慢前行。直到高三,成绩忽然好了上去,再也不是别人嘲讽的对象,虽然高考失利,但是凭着自己的努力,最终在复读的时候考入了重点大学。
我也可以骄傲,我自己的骄傲,骄傲给自己,最初多少人比我成绩好,后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知道的是我们班级一共四个考上重点大学,我是其中一个。
那一年的大雨让我始终铭怀,人生的成长需要经年累月的积累,但那个契机更不可或缺。也许现在的你正如那年的我,只是希望风雨中坚强,嘲笑中成长,风雨淋湿了大树,但也浇灌了它,也许你缺少的只是这场雨而已。
2018年9月4日,凌晨四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