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军训,烈日炎炎,汗水湿透衣背,她却僵在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主席台上,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铿锵有力地代表新生发言。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是他!那个曾经闪耀在她整个青春里的男孩。他怎么会出现在这所大学?以他的成绩,不是理应去帝都的华大吗?脑海里瞬间冒出无数个问号?
高中三年,他们虽在同一所学校,却仅限于擦肩而过。小学时期的熟络,随着岁月流逝,变成了点头之交。他始终热情,每次遇见她都会主动打招呼,而她呢?起初还会笑着回应,可后来,随着成绩的下滑,她越来越自卑,甚至在一次放学补课时被他撞见——那一刻,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于是,她开始刻意躲避他的目光,避免所有交集。慢慢地,他们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唯一的“合作”发生在高一时的值勤。可惜,她负责校门,他负责停车场,一个是“看门狗”,一个是“看车大爷”,偶尔会一起开个会,就是怎么简单。
而现在,这场突如其来的重逢,让她回忆起了高一开学第一天。
那天,她和初中同学在球场挥汗如雨,那个女同学是个学霸兼篮球健将,带着班级女队勇夺年级冠军,还身兼支书和学习委员,而她则是班长,两人算是“黄金搭档”。正当比赛激烈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她的余光。他站在球场边,看着她们打球,手里还悠闲地啃着早餐。
她假装没看见,目光却不受控制地瞥向他。
就在这时,一位女生甜腻地喊了声“班长”,然后伸手讨要早餐,他竟然爽快地掰了一块递过去。
啧,帅哥身边果然不缺女生啊……
她撇撇嘴,心里泛起点酸涩,随即投入比赛,不再多想。那一天,他也站在主席台上,代表新生发言。
命运仿佛在开玩笑,兜兜转转,竟又让他们回到了同一场景。
掌声如潮水般响起,她猛然回神。他的演讲结束了。而她的思绪,却仍停留在过往的青春片段里。
“原来,高中三年的交集,竟然少得可怜。”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在排名第一的计算机系,在南校区;她在中文系,北校区。他们今后,恐怕连“偶遇”两个字都谈不上。
算了吧,和自己的十八岁告别吧,和这场暗恋告别吧。
她暗自下定决心,这四年,她要在“尼姑庵”中文系埋头苦读。
——然而,命运总爱捉弄人。
军训的日子艰苦得像是古代修行,汗水顺着发丝滴落,她累得连做梦都在齐步走。直到某天,教官兴致勃勃地讲起911事件,她满脑子问号:军人都是这样的吗?听到灾难会兴奋?
夜晚,她和室友轮流值班,吃饭时躲在厕所啃梨,连个安稳的休息都奢侈。某天,她的衣架被人用走,她大肆抱怨,结果不知得罪了谁,夜里竟有人钱丢了,有人怀疑是同学或者教官……军训生活乱七八糟,一个月眨眼就过去了。
唯一的“交集”发生在拉歌环节。她所在的中文系居然在声势上压过了计算机系,教官兴奋得大呼“奇迹”。
“这也算是一种联系?”
“算了吧,在乌泱乌泱的人群里,我们不过是两个看不见彼此的小黑点。”
军训结束,大学生活正式开始。
她其实对这所本地大学颇有不甘。毕竟,高中班上的学霸们早已奔赴帝都985、211,她也曾满怀憧憬,却最终留在了家门口。而他呢?他明明被帝都名校录取,为何出现在这里?
谜底在一次高中同学聚会上解开。
原来,他为了陪伴生病的爷爷,写信申请调剂回了本地大学。校长惜才,再加上孝心感人,便特批了这次调剂。
她听完,心中泛起一丝敬佩,也不免有些庆幸。
聚会中,几个女生开始悄悄打听他的情况,甚至有个女孩鼓起勇气,托她带一封信给他。
她本想拒绝,可看着那女生眼里的期待,她忽然想起自己对他暗藏的心思,最终不忍心推辞。那个年代大家都没有手机,贺卡和情书才是表白的最佳方式!她拿着信,走在回家的路上,她想着怎么找到他,她是害羞的女孩,不然找别人去?可是自己答应了人家,何况又是情书,她感到自己接了一块烫手的山芋。
然而,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初中的时候收到了情书,在很多女孩看来是值得炫耀的事情吧……她却还了回去,还让好友代笔写了回信,鼓励人家好好学习,真是够果决够不解风情啊……她不想让一个女孩的心一直悬着。
只是,她完全没想到,这封信,会让她和他产生一场惊心动魄的交集。
为了完成这项“任务”,她起了一个大早,硬着头皮跑到男生宿舍,结果被宿管阿姨嘲笑:“你知道你是这个月第几个来找他的女生吗?”满脸不耐烦。
她急忙解释:“阿姨,您误会了!我是帮同学送信,她在外地……”
阿姨“呵呵”两声:“每个女孩都说自己是‘帮同学’的。行了,放这吧,我会和其他信一起交给他的。她犹豫了一下,她不知道阿姨是否会真的交给他,就算给他了,那么一叠信,他也许根本不会看啊……那她就等于没有送到啊……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亲手把信交给他时,他突然出现在余光里。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收回手,转身冲出办公室,一口气喊出了他的名字。
喊完,她自己都愣住了。
他回头,看见她,显然有些惊讶,然后笑着叫出了她的名字。“肃然!”
一时间,她心跳加速。她突然希望他没有听到,就那么走掉了。然后她可以回去想办法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把信给他,比如去教室塞到他书里,然后躲在一旁偷看,确定他看到了信,她再坦然地英雄般地走开,回去打电话给同学骄傲地说任务完成了,以后别再麻烦她了,这个事死细胞太多了。
可是他听到了,虽然只有一声,他很惊讶,大清早的,有人喊他,还是女生,还是在他身后的宿舍楼里喊他,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了她一眼,立刻叫出了她的名字,她很惊讶,但来不及感慨,鼓足勇气以极快的自己都听不清的语速说出:是这样的,你的初中同学,我的高中同学李晶晶让我把这封信给你,如果你有时间还是给她回一封信吧,我也是看她可怜才帮她的。”
他听得一头雾水,但还是听懂了,所以简单总结反问:“所以你是来给她牵线搭桥的?”
她有点气不打一处来,他以为他会拿过信说谢谢和再见。酷酷地走开,没想到他还有空讽刺她。她赶紧解释:“不是我要多管闲事,那天同学开欢送会,她哭着求我,我实在不忍心推辞……她,她好像真的挺喜,她立刻停下来,低头骂自己怎么还替人表白上了呢……
结果,他竟然笑着说:“那如果我哭着求你不要给我呢?”
“……”
她气得牙痒痒,索性挑衅:“你哭啊,你要真哭出来,我就拿走。”
他一时语塞,憋得脸色发红。
而她,难得地尝到一回反将一军的快感。
这时候旁边下来几个男生,一个男生说:现在的妹子真够猛的,都追到男生宿舍了……她的脸一下子红了,看看四周,自己果然还站在男生宿舍楼里,而他却站在宿舍外,她突然发现这个位置太诡异了,太容易让人浮想联翩了。宿管阿姨没有出来赶走她,是因为阿姨知道她的来意,也知道她在和他说话,应该很快就离开了。她立刻走出了宿舍楼,这时她离他更近了,她的心跳突然加速了,她只想迅速离开。她硬着头皮走上前把信塞在他手里,什么也不想说就想离开了,不过还是丢下一句话:”反正信我送到了,爱怎么处理随你吧!我无意骚扰,不对,是打扰你。”她为自己的语无伦次感到羞耻……
他看着她被那几个男生误会尴尬的样子,突然很想逗逗她:“等一下。”她的腿已经迈开了,没落地之前只好收回来,这时的位置就比较正常,外人看来是女生要走,男生挽留的样子……她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问:“还有什么事?”
他说:”你说她哭着求你给她送信?你心软就答应了?”
她立刻回答:“对啊。”
他调皮地说:“那如果我哭着求你不要把信给我呢?”
她听出了他在调侃她,生气地想骂他,却立刻燃起了她的尖酸刻薄挖苦欲:“你哭啊,你哭得出来我就把信拿走,”这下他语塞了,哭铁定是哭不出来的啊……不哭怎么收场呢。这下尴尬的是他而不是她。
她机灵得很,见好就收:“行,那信我就算送到了,放心,不会有下一次了!”他听到这突然有一种被嫌弃的感觉,可是不善言辞的他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回过神来,她已经走出去好几米了……
他鬼使神差般地追了上去,虽然他并没有想好,要说什么,他好像只是不想拌嘴输给她而已,虽然只是开玩笑!他跑到她面前,急中生智,拿起矿泉水瓶子就往自己头上倒,她对他的行为毫无防备,这时身边走过几个晨运回来得男生,小声议论:“现在的女孩都这么不好惹吗?竟然让男朋友自残!”
”是啊是啊,我看还是单身好!”他和她都听到了他们的议论,她如果不做出点姿态定会被误会为河东狮啊……她赶紧掏出纸巾递给他,说:“你这是何苦呢?你看人家都误会了,再说你这,你这不算是哭啊……”
旁边的男生故意放慢脚步偷偷听似的,不禁感慨:“我去,不仅是自残,太狠了,竟然让男朋友哭。”他和她听到这,再连接之前的对话,不禁不约而同地噗呲笑出来了声,这次真是默契十足。二人的对话的确奇怪,难怪路人脑补出了这个桥段啊……
她立刻为自己辩护:“谁让你哭了?”
他自然接话:“当然是你啊……”看热闹的男生们没有离开的意思,她也发现自己越描越黑了。三十六计走为上,临走丢下一句话:记得回信。就跑掉了,她不是害羞,也不是躲他,她竟然觉得和他拌嘴挺好玩的,甚至从内心深处感谢晶晶让她送信。她跑真实的原因是她要迟到了……
聪明的他还在享受斗嘴胜利得快感,突然回过神来,看她跑得那么快,也不对劲,不像是害羞跑掉,反而像是迟到了。他回去取了自行车,追上了她,关切地问:“你是不是上课要迟到了?”她瞟了他一眼说:“是啊是啊。没见过你这么啰嗦得!”他听到她责备他反而觉得有点好笑,明明是她替同学骚扰他,最后还埋冤他啰嗦。他无奈地问:“这么早你是不是也报了马哲啊?”她一边跑一边说:“你也报了?不早说,害我一大早绕路过来找你。”他笑着说:“现在说也不晚啊……”我载你去吧,听说那位教授最讨厌人迟到。”她是真的跑不动了,她也真是怕被同学误会,正犹豫着停下来喘口气,他突然把自行车横在她面前,她满脑子都是迟到的尴尬画面,也顾不上自己的形象了,他正要继续说服他,因为他发现哪怕是骑自行车也是要迟到了……没想到,她说:“行吧,赶紧的。”说着跳上了他的后座,他说你抓紧了,我要加速了,她看了一眼手表,二话不说紧紧抓住了他的腰,他简直是要飞起来了,好在早上人不多,没什么人看到,眼看就到了。她说:还有五分钟,你让我下来走过去吧……我不想让我室友……话音未落,她的脸突然贴到了他的后背,他也是吓了一跳,正要问,只听她小声哀求:“拜托,别说话。”果然,他一转弯,就看见几个女生,想必就是她的室友了,他故意放慢速度,等她室友进了教学楼,他才加速骑到楼下,他调侃她:“你趁机吃我豆腐啊……?”她听了立刻把贴在他后背的脸抬起来问:“她们走了?”他回答:“早走了。你再不下来,我们真要迟到了!”她听了,立刻跳下车飞奔进课室,虽然是早上第一节课,但是整个大一学生都可以选,早起的鸟还真不少呢……放眼望去,不见室友的踪影,她只好跑到最后一排坐下,随手把书包放在旁边的椅子上,这时一个男同学走过问:“这里有人坐?”她不假思索地说:“没人。”顺手拿起书包,他来得也真是时候,一边大声说:“有人有人。”那个男生一副秒懂的样子,走之前还笑着说了一句:“惹女朋友生气了,赶紧哄哄吧!哥们命苦,只好去第一排了。”她脸已经通红,正要找借口赶他走,谁知道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她明知说什么都晚了,就想假装不认识吧,不说话就对了。教授准时走了进来,大家起立行礼,他趁机责备她:“没见过你这么忘恩负义的人。”她的刀子嘴一下子静默了,他以为她会解释,然而并没有。他对她说:“你擦擦汗吧……”脸都红了,她听了感到尴尬,但是手还是去包里拿纸巾了,不好,没有,唯一的一张刚刚给他了……她只好委婉地用手擦汗,他体贴地从自己书包里掏出纸巾丢在她桌上,她也不客气,拿起来便用,用完也不还给他。依然放在自己桌上。假装耳聋和假装认真的和假装没有小鹿乱撞的一个小时终于过去了,下课了,教授先离开。随后她和他同时发现了不对劲,课室的女生从四面八方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信一样的东西,她秒懂了,这是她早上做的事情,只不过她比她们捷足先登而已。他也秒懂了,那样的信封他书包里明明就有一个。只见女生们越走越近,眼看到他面前了,他只想脱身,灵机一动大声说:“杜丽文,你要吃什么?她很淡定地看了一下左边,她多么希望坐着一个女生啊,然而已经空空如野,是的她想起来了,刚刚那一排坐的都是男生而且还是体育系的,聊了一节课的篮球赛,她依然不回答,她才不要帮他挡箭。他一看她不说话,接着说:“你别生气了,都是我不好,走吧。”他眼睛瞄到纸巾,迅速拿过来放入自己书包。”这下更让人觉得他们是认识的,他们是一起的,她站了起来淡定地说:“同学,麻烦让一下。”周围的女生看得一头雾水,后面一个说:“听说他还没有女朋友啊……”另一个说:“那他旁边的女生是哪庙的?他发现她演得比他更好,女生们显然不太确定他们有什么关系……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喊了一声教授来了,趁着大家回头得当儿,就拉起她的手一起跑出了课室。女生们发现围堵的猎物跑了,赶紧蜂拥而追,他开车锁让她上来,想彻底断了那些女生们的念头,她一心想离开这个环境,但是当他牵了她的手的那一刻,她已经六神无主了,不由自主的跟着他,听他的指示,她跳上了他的车,按照他说的抓紧了他的腰,他再次飞奔,甚至比早上的速度还要快。她有些沉醉了,好像已经入戏了……她多希望时间静止啊……这一刻她无比幸福。然后车突然停了,他说:“下来吧。”她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他刚想说:“没事了,你可以走了。”就看到拐角处有一群女生追了过来,他断定她们是体育系的,他立刻改口:“做个交易吧,你帮我一个忙,我给李晶晶回信。你这次也算功德圆满了,行吗?”她犹豫了一下问:“帮你做挡箭牌啊?”他故作轻松地说:“没错,其实也简单,和我进去餐厅吃顿饭。”她立刻说:“你当我瞎,那边那么多女生,你无非是要利用我让她们知难而退。”他一脸坏笑:“你看出来了?”“不然你为什么那么大声叫我名字啊?我以后还要不要在这个学校混了?”
“你是北院的,怕什么!别生气啊,我也是没办法了……算我求你好不好…我请你吃饭!”
“你别想贿赂我,信你爱回不回,我要走了。”
“别啊,你真的见死不救吗?这样吧,我答应帮你占座,每次马哲,话说你们北院不是有马哲吗?干嘛来南院上啊?“
“我要说我室友点错了……至今记不住自己是南院还是北院的你信吗?
“我信啊,所以成交了!”
“眼看体育系的女生要追过来了,他再次牵了她的手,这次没有跑,他很后悔刚刚不应该跑,如果从容一点早就可以谢幕了。她对他一点抵抗力都没有,游魂一般,被牵着走进餐厅,她内心有莫名的感动和难过,感动是因为牵手的人是她喜欢的,难过的是这是在演戏,戏会落幕。她已经六神无主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下的,他去买了很多食物,她旁若无人地吃着,吃着,她越吃越气,越后悔来送信。她没想到自己整理好的十八岁之前的暗恋不但没有结束,好像又重燃了,她懂得保护自己的,她知道幻想越多失望越大,想着想着眼泪流了下来,求而不得的辛酸泪啊……她自己竟然不知道,他吓到了问:“你哭了?我说错话了?
她听了也吓了一跳,下意识摸自己的脸,果然都是泪,她迅速的擦干眼泪说:“没什么,南院的饭太好吃了!”
他听了没忍住笑,嘴里的饭喷了出来。刚好是黑芝麻包子,喷了她一脸。
她本来就很难过,再加上被喷,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下来了,他不想让人看到她哭,赶紧拿纸巾走过去帮她擦,她的脸贴到了他的衣服上,他环顾四周发现体育系女生还在,索性抱了她,拍拍肩膀,安慰一下同学,应该没什么吧……
她实在不想结束这场戏,可是她也知道终究要落幕的。她生气地说:“你为什么喷饭?你还没有道歉呢?
他强忍着笑说;“咱能不搞笑吗?也就只有你这样的段子手才会把人逗到喷饭,还说自己没搞笑。以前看你辩论赛只知道你口才好,没想到还是个天生的段子手啊……”
“你的手可以松开了吗?”
他才意识到他的手还在她的肩膀上。
她实在快要窒息了,咬着牙说:“信你不用回了,座位你也不用占了,马哲我不上了。”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她知道她会越陷越深,到时候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当马哲结束的时候,她和他会有很多回忆,他可以分分钟放下,她却不能,到那时她和他之间的回忆就不是一张集体照和几分钟那么简单了……求而不得实在太痛苦。唯有早早结束,早早了断,毕竟长痛不如短痛……
她果断地站起来说:“对不起,我可能没办法帮你了。”
他有些不知所措,不自觉地跟着她,还顺带着查看四周,发现女生们不见了……他松了一口气说:“谁说你没有帮到,你看她们都走了,估计下节课也不会来了……”
“随你怎么想吧……我以后不会再来南院了!”她一边走一边说。
“别啊,为了南院食堂把你感动到哭的饭你也要再来啊?”
女孩沉默,伤心得无力斗嘴,径直走向餐厅大门。
“我骑车送你吧!”
“不用了,演戏演过头就没必要了……
“下周六我会帮你们占座位的,我是信守承诺的人。”
“我不是。”她低沉而绝望地回答。
她在回去的路上哭得更厉害了,简直了一把鼻涕一把泪,但她万万没想到,他竟然骑车追上了她。她看到他立刻擦干眼泪,试图掩饰。
“我载你吧……这段路不近,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哭?南院的饭太好吃了,以后再也吃不着了?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她故作镇定地敷衍他。
“也不对啊,你喜欢可以天天来吃啊,不至于哭吧……你当我傻啊?
“对啊,没见过更傻的了!”她无意识地和他对话。
“除了我妈,你是第二个这么说我的人。”
“算了算了,我没事了,风太大了,我有迎风流泪的毛病,您请回吧。
“太扯了吧,哪来的风啊?上来吧,走回去要半个小时呢?话说你早上是走过来的?
“打车。”她实在太累了,心累。索性说了:
“也行,但有个条件,你不能说话。”
“好的,姑奶奶!”
她轻车熟路地跳上了他的车,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三次了。要是别的女生偷着乐还来不及呢,但是她知道这个位置不是属于她的,想到这她又哭了。他隐约感觉到她又开始哭了,他拼命地回忆到底哪句话说错了。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又不敢说话。不到十分钟,他把她送到了宿舍楼下,她很好奇他没有问,竟然知道她在第六宿舍,她并不知道他是他们高中在这个大学校友会的会长,他们的宿舍号、电话他都有,偏偏上次聚会她没去,因为她不想看到他,她不想重燃痛苦的暗恋。可偏偏他过目不忘记住了她的宿舍号。她觉得今天的经历已经很匪夷所思了,和做梦一样。她不想被人看到,不想节外生枝,她只想回去大睡一觉,睡醒了梦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