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

十二月

第一部

十二月已经进入第二天。

我坐在书店里。这家书店里里外外都是橙黄色,外加空气中含着好闻的木香,其中藏着隐约的钢琴声。

这样的地方适合回忆和写作。

但当我想着我的故事该从那里开始,或者说我们的故事该从那里开始,我依旧不知所措,依旧觉得类似像刚毕业时前途因未知而迷茫。

我离开电脑去点了一杯双份美式,回来的时候慢慢地边浏览墙上的书边踱着。那里有黑格尔《美学》第一卷,读这本晦涩但绝美的书是在学校的图书馆里,那还是1982年的版本,发黄的纸页,翻页的时候会遇到两页甚至几页粘在一起的情况,封面破碎,在复习完那天专业课后,头脑昏涨,打从心底里开始咒骂该死的无聊知识,从自习室出来,脚步就把我带到了哲学那栏书前,似乎冥冥之中,黑格尔的魂灵举起手指告诉我:今晚《美学》的大门将为你打开。

我小口喝着咖啡,一边想起这事。那本《美学》最后也依旧没看完,应该只剩下几页,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本书就莫名地消失了,自己也没有再想看的欲望,紧接着是考研,当记者,出国采访,遇到宛如,订婚,换工作,依旧忙到不行的工作,还有什么。我不想往下想了。

怎么会想起这些?

昨天听歌的时候,打开网易云音乐,里面那个社区有个话题:2017年只剩下一个月。我点了进去,下面就是一大串的自我宣言,小青年的爱情,鸡汤式的句子。屏幕不断滚动着,却有一些东西闪过眼前。

是往后扎的金黑色发髻,是黑色椭圆形镜框后湿润的眼睛,是细薄却不失俏丽的嘴巴,是围着大且厚的格子围巾走路时的背影。

但似乎总有些东西忘却了,就像一阵风拂过秋冬之际已十分脆弱的树,枯叶荒凉且不苟地旋在空中然后迅速坠落,但谁都不知道那阵风去哪了。

回到座位上的时候,我顺手把那本书拿到座位上。这些演讲是讨论美学的;它的作用就是广大的美的领域,说得更精确一点,它的范围就是艺术,或则毋宁说,就是美的艺术这是开卷的第一句。时光回到那天把这本书从直竖的书架的第四栏上拿下来的时候,翻开的第一页,看到的第一句话。时间在暖黄色的光下变得重叠,魔幻。我揉了揉眼睛,没有继续看下去。我看了看电脑,一片空白。专栏的催稿已经打了四五通电话了,也是可怜了那个刚来的实习生,可我依旧没有头绪,也不想写。没有原因,当你走过一百个国家,当你每天不停地写字,当你每天不停地接触到大量的实际素材,你反倒写不出来了什么了。

把喝完的咖啡纸杯放在一旁,我注意到留着杯壁上残余的咖啡液,流动缓慢,时间好像在杯子似得空间里缩小,变成一滴不起眼的棕色液滴。书店开始喧杂起来,来来往往的人在过道上走动。我想起在走进书店前,看到书店展出的宣传海报。今天下午应该有一场名家的朗诵会。

想必是因为这个。

看着周围大量我说不出来名字的油画,还有书店角角落落摆满的做旧陶瓷,漆器,带着异国风情的手工艺品,都让我对这家书店充满了好感。

就像杂志艺部那个主编老头,家里的瓶瓶罐罐和这里可差不多。

主编是个可爱的老头,生性随和,当看出压力和灵感枯竭的我,他就提议给我适当地放个假。即使在今天,媒体行业竞争如此激烈的情况下。主编老头还是毫不犹豫地给了我一个星期的假。

退出他办公室的时候,我无意识地忘了一眼玻璃幕墙后的90层大楼。

故事应该从哪里开始。

这是我的专栏名字。即使在我已经写了三四本小说后,我依旧不想辞了记者这行当,原因是小名气并不能带来红色票子,在这个圈子尤其如此。当专职作家。就是一个理想,人还是得落地。杂志高层似乎回应我的忠诚似的,给我开辟一个专栏,撰写故事一类的文字。我没有拒绝。

当写稿成为一种日复一日的机械作业,只不过沦为赚钱的工具,灵感枯竭不过是时间长时间短的问题。

还是没有办法进入写字的状态。

想起现在已经是十二月。2017年即将结束,2018年即将来临。在2017年和2018年的关隘。在2017年的尾巴,我想不起鸡年以后是什么年。但无论怎么样,故事该从那里开始呢?

试着回想起以前。

时间也必须是十二月,回想20年前的我在这个时候和什么人在干着什么。

大四?毕业?

往后扎的金黑色发髻?黑色椭圆形镜框后湿润的眼睛?

最后的分别?

闪过的片段里突然出现了“永城”两个字。

永城的冬天空气里永远漂浮着一股让你立刻就联想起雾霾的味道,即使身处南方,你还是会感觉来到东北一座充满了压抑和黑灰色的工业城市。那股来自北方的,越过大海,含着大海潮湿汽的冷风,在永城的街道上,马路上,排队买早餐时,行人围着围巾的空隙中无处不在。永城大学也不能幸免。那所孤零零待在永城郊区的大学,那时候荒芜萧条,单色调统一整个大学校园。记得前些年回去过一次母校。母校在二十年后完全变了模样。当初新载在路旁的树苗成了可以遮盖夏日烈阳的守卫。原本外墙白漆的教学楼现在统一漆成红色,礼堂和图书馆也扩大了三倍。但在那时,永城大学,就是一所破落户,一所大学校园群里的贫民窟。

反正我就是这样定义的。

反正我们就是这样定义的。

我们?

记忆似乎显得有点模糊。

我们是谁?

就像永城冬天永不停止的风,狠狠地砸在我们走在永城大学与郊区乡下的接壤处,那边晚上的小商贩集中处犹如台北的夜市,但现在因有了对比对象后,停下仔细想想不如说跟唐人段成式写的《酉阳杂俎》里的“鬼市”差不多。白色的雾气在暗夜中冉冉升起,炸鸡锁骨的滋滋声,煎豆腐的噼啪声,不远处大排档觥筹交错声,喧闹声,好像有个男声在嘶哑的吼叫,女声的尖叫。附近大学专科和外来务工者,或者其他各式人等,好像都乘着夜色,放浪着自己。

我们在等我们要的两斤鸡锁骨和一斤鸡柳肉,手里拿着早开了的啤酒。

在十二月的寒风里,我们正喝着冰凉的啤酒,等待着正在炸的下酒物。

第二部:

老莫啃着鸡锁骨,即使在寒夜的昏暗路灯光下,也依旧见得到他那张油油的嘴依稀反射出点光芒。他使劲地灌了一大口啤酒。冰凉的啤酒沁入心肺。他仰着头慢慢地往下垂,眼睛从无星的夜空转到我们的脸。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人才不枉生喽!”老莫笑嘻嘻,像唱着歌谣对我们说。

“小小年纪说什么曹操似的感叹。”一帆像风铃般得声音在黑夜中游荡开去。

“老莫,你也真是一番壮志无处酬啊!”我附和一帆,说笑地回了老莫一句。

老莫抬起头看了一眼晴朗的夜空。黄澄澄的玉盘就悬在高而深的黑蓝中,没有云,没有东一处,西一处的浓地散不开的黑,反倒是有几颗发出冰冷光芒的星镶嵌在那里,整个画面谈不上美,却给人一种辽阔寂寞的感觉。

“听着,各位同志们,咋们虽然是小人物,可能这辈子,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能含糊,是不是?”说完,老莫又呼呼地灌了几口啤酒。“不然,费什么考研,去他妈的考研!”

毕业将至。

我和老莫正在做着考研最后的冲刺,学校的保研从来都不是我俩这种一年都头都窝在图书馆里看书人应该想的。一帆是我的女朋友,正在忙着找工作。

自从大学大学一年级时认识,到现在结成的紧密小团体,想来还是不可思议。距离新的一年还有一个月,老莫就把我们叫了出来小聚。

现在我架着这个只喝一瓶就醉得不行的老莫走在回永城大学男生宿舍的路上。老莫在一路上还嚷着要回考研自修室继续学习社会主义。

“他今晚估计不知道要被多少人超过了?哈哈哈哈,还嚷着学什么社会主义,先学学喝酒主义吧?”我的胳膊紧绷着,感受到源源而来的酸痛。

“就你毒嘴,老莫毕竟压力大。”一帆看了我一眼。

"敢情我压力还不大喽?你来试试看架这个高175,重160的汉子。”我看到一帆的侧脸在路边昏黄的灯下变得灰扑扑的。一帆的头发说短不短,说长不长,柔顺稍弯的头发满满地护着她皙白的脖颈。

此时老莫靠在我的肩膀上已经睡着,嘴唇却像两扇关不住的窗,一直呼出酒意甚浓的臭气。

“如果你考上研,你会不会不要我?”一帆用微弱的声音说了这句话。对面马路上熙熙攘攘的车流发出的引擎声迅速淹没了这句话。可就像诺兰电影《黑暗骑士崛起》中橄榄球场爆炸时只听得的小男孩唱的赞美诗一样。

这句话还是直击中了我的心脏。

我认识一帆,是在大学二年级的一天晚上。那天,应该是永城几年来难得一遇的大雨。永城的大雨不如别的地方下大雨。这里的大雨是一阵一阵的狂风里裹杂着大把大把的雨水,好像有个人拿着一脸盆一脸盆的水,毫无间歇地泼在身上。那天晚上大雨,从图书馆里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忘了带伞,幸好图书馆与教学楼之间只有一小段距离,可以先去通宵教室再看会书,等着雨停一停在再回寝室。

我从一间教室开门进去的时候,看见从前往后数第五排上坐着一个女生。我只用余光撇过她,却神奇地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黑色椭圆形镜框后湿润的眼睛,细薄却不失俏丽的嘴唇。最初只是注意到这两样对我来说特别的东西。后来当我们接吻的时候,她小心翼翼地闭着眼睛,我却难以抑制地仔细观察着她的一切。灵巧的鼻子,如一块白色丝绸柔软的皮肤,还有在嘴左下角一颗黑色的痣。回到那天晚上,其实没有发生任何特别的事情,奇怪的是我的心情竟然不能平静,什么东西都没有看进去,书上好像一片空白。在十二点的时候,我准备回去,用看不出痕迹似地转过头,看了后面那个女生一眼,接着理好书包就走出门外,一直走到大教室的走廊边,一台自动贩卖机在黑暗中嗡嗡地亮着白光,一度声音从幽暗出传出来,“这次机会非得抓住不可”。至于是什么机会,我不知道。但我还是转回去了,走到那件教室门外,深呼了一口气,我得跟她说些什么,但只有一盏灯还亮着,走了进去,发现教室空荡荡的,一种莫名的安慰涌上心头,环顾一圈,怅惘地转头时却看到她没有表情的脸。

一帆后来跟我说,她有种预感,前面坐得那个男生应该不会有伞,会不会回来找她一起撑伞回去。她决定再等五分钟。

我心里咀嚼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一边架着老莫继续走

“如果你不要我了,一定要早点跟我说,我还是可以接受得了的,知道吗?曹字”这声音里可以听出故作的坚强的,但我竟有种错觉,是我觉得故作坚强。

“怎么会呢?帆,我们会在一起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

“我知道你还没想过未来”她停顿了一会,“等考研结束了和我找到工作了,就带我去一趟北京吧”

“去北京?”

她侧过头看着我,用黑色椭圆形镜框后湿润了的眼睛看着我。

“对,去北京。”

在这个时候,我想起一次冬夜的晚上,一帆睡在我的旁边,枕着我的右手。路边旅馆的空调持续地吹出暖气。我从被子里伸出溽热的左手,不知道放在哪里。窗帘在刚才的激情中忘记拉了。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一个圆形黄澄澄的玉盘悬浮在空中,透过玻璃,一大束皎洁的白光落在四处散乱的衣饰上。感到濡湿温暖的气息在我的脸上,我转动头,看到那双拿掉了黑色椭圆形镜框的湿润眼睛正望着我。

“怎么,醒了?”

她点点头,摇动时的头发在我胳臂上四处纷乱。

我感到下身又硬了,但我没有动,只是闭上眼睛,轻轻吻了她。

她回吻着我。

她没有再说话了,安静地跟我以及靠在我肩膀上的老莫走着。

我看了靠在我肩膀上的老莫一眼。

看到了他深黑色,坚硬的胡茬在昏黄色的路灯下显得狰狞丑陋。

现在,只能听到属于永城冬天永不停息的风。

以及,依旧不息的汽车引擎声。

第三部:

移动鼠标的滑轮,我把现在敲下来的文字滑上去,从头看了一遍。文字糟糕透了。我摘下眼镜,捏了捏额头。在视野模糊一片中,想着虽然糟糕透了,虽然这样的文章是我不允许自己轻易交给读者的,但确实回想不起,那天晚上一帆以及喝醉的老莫以及当时还没胡渣的曹字,当时的我究竟经历了什么。

但我还是清楚地记得是怎么离开一帆的。

其实就是简单地在手机上发了“不要再见”。这短短的四个字。我在北上的火车上,轻而易举地发了出去。也记得老莫到北京的时候,在火车站,看到我时,直接出手给了我一拳,瞬间倒在冰凉的车站大理石地板上的感觉是奇妙的。

奇妙的是我有多久没有记起他们了,好像那段记忆删除了一般。

只是记得有一次走在西单的一条大街上,那是十二月,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只是一刹那,望见黑色椭圆形镜框后湿润的眼睛。

心脏突然剧烈地回缩。

突出其来的绞痛突然让我呼吸急促,不能稳稳地站立,扶着一堵隔壁是鸡排店的墙,听着巨大音量的鼓点从店里传出,我抬头望了一眼发出“滋滋滋”响的烤肉串冒出腾腾的白雾,充斥在刺眼的白光下。

好多了。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那本伊恩麦克尤恩的《赎罪》。我好像就是那个最开始辜负一切的布里奥妮,最后试图弥补却无济于事。

然而我从来就没有试图弥补过。除了写那该死的文字。

不能再想了。

手机来电显示“宛如”。

“曹字,今天我们去吃火锅吧!”宛如在电话那头娇气地说。

我木讷地“恩”一声。挂了电话。带上眼镜,回忆的疼痛突然消失了,留下的只有这种疼痛过后无尽的疲惫感。

我合上电脑,把它塞进背包,走出书店的大门。立住,回头看了一眼书店的名字“十二月”。呼出的白汽在永城的空气中慢慢飘散。我想,多么奇怪的名字啊。此时此刻,站在这里,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好像黑色的幕布缓缓拉开,舞台强光突然打在你身上,等你适应了光,缓慢地睁开眼睛,你才发现你孤零零一个人站在大剧院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在红色软绵绵的观众椅上。现在是凌晨一点半。学校的话剧社还在排演。老莫已经在一旁的椅子上熟睡。一帆也枕着我的右手睡着了。

只有我一个人还醒着。

舞台上有五个人。但好像不是人。像是乌鸦。此时此刻,我忘却了乌鸦在西方中世纪历史中象征的意义。只是觉得奇怪。那些乌鸦在台上有的哭泣,有的尖叫,有的抚摸自己,有的聚精会神读着一本书,有的躺在地上睡觉。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他们似乎总是在机械地重复。我正惊讶于这么喧闹的环境下这两人怎么睡得着。舞台突然起了变化。五只乌鸦排成一列,像五只带有诡异笑容的玩偶,异常地缓慢把头从左边转到右边,又从右边转到左边。忽然,一束灯光打在他们的身上,他们脸部突然异常地放大,不断地放大,再放大。

我看到了他们的眼睛。

深邃且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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