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乐

十指之间的娉婷

画境,何尝不是化境。一种是高古,自迥古来的涤荡之音,如师旷之《阳春》,只在十指之间,看尽石老山枯。一种是娉婷,高古到了极致,只剩天心一点白梅的香气。


画乐,画中之乐也

绢本设色,是古画中的品类术语。设字极灵,仿佛万山载雪,明月薄之之时,陡峭出一枝芭蕉。如徐渭《梅花蕉叶图》冬生梅花之前,偏偏设一株秋生芭蕉。与其说是相伴,不如扼腕其生不同时,志情难调。奈何徐渭偏偏要戏谑起来,雪中芭蕉,芭蕉盛雪,已经美到了禅宗之境。


青藤门下

徐渭之画,比之倪瓒,更为清洁。其韵律往往在点横中陡生,倘若观者以迷蒙之境看,当疏其清洁之意远矣。自唐代兴起的渔父图,及至明清约以数十本记,一叶小舟,在芦苇掩映间出没,是迷梦旷远的精神实质。然而徐渭极少画渔夫,偏偏他的盆景湖石仿佛可在四时之风中泠泠。我看了一夜的蕉梅,欲买无价,只有蕉梅相击如坠玉盘之清气。


为故人讳

吴人烧桐做饭,蔡邕闻火烈之其良木,故裁为琴,果有美音,而其尾犹焦,故名焦尾琴。老莲亦在桐风中作画,直到枯去,一点惨白中完成永恒。千古在此重叠,当下映照画乐。笔落之时,重巘尽去,魂气与青山同生灭,却不够掩尽,只能为故人讳一枝风桐。


惟乐不可以伪为

这焦尾去古浸远,今人少有拊其真音者。古人云“惟乐不可以伪为”,画亦如此,冥冥中老莲与本无情之盆景结合,他不再执着于“真性”,反而仔细画一个醉酒的观花人,世界由此自然的呈现,听卧松风、醉下南山,深静看古,自在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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