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刺耳的铃声扰了我的午梦,迷糊中我随手拿过手机瞄了一眼,竟然是微信视频请求。等不及看清楚来电是谁,慌忙之下我挂断了电话。
吓死我了!我这一身睡衣睡裤,睡眼朦胧,头发蓬松,毫无形象可言,要是开了视频那不是,丢脸丢到大家啊。幸好我挂的及时,要不然形象尽毁。
这个春节因为疫情肆虐,我得以在家里肆无忌惮地享受假期。说是假期,其实这种感觉有点像是牢笼。每天都只能几十平方米的的房间里活动。所以啊,我除了吃,除了看电视,除了码字,剩下的重要活动就是睡觉。
这一觉睡到了下午两点半,我打开电话仔细看了一眼,原来是高中同学阿敏。阿敏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我半信半疑地给她剥了回去。
电话那头传来阿敏熟悉的声音,她说你还好吗?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句简单的问候,我竟然听出些许伤感,立刻回复她挺好的挺好的,你呢?阿敏跟我说她也挺好的,就是疫情太严重。
十年了,阿敏的声音还是那么有辨识度,温暖又带点沙哑。
我跟阿敏是高中同学,我们属于玩得很好的那种同学。好到什么程度呢,这么说吧,当时班级上能玩到一起的同学也就五六个,阿敏就是其中的一个。
我们经常一起自习,一起吃饭,一起回寝室,还一起打洗头水。
高中毕业后,我们都考上了大学,考到了不同的城市。那个时候,我们谁也想不到,那一别究竟意味着什么。
那一别将近十年,把我们之间的昨天变成的永远,把我们曾经稚嫩的笑脸定格成了照片,一张充满年代感的集体照片。
我跟阿敏再次见面是在七年之后,那次是班长组织的同学会。
分别时你我不分,再见好像已经有了距离。本来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对方,真正见到了好像也没有什么话要说,倒不如那种盼着而又见不到的激动更有滋味。
上大学的那些年,虽然我们也有联系,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联系越来越少,越来越淡,以至于后来我们几乎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有时候一段关系到底是怎么悄无声息的淡漠的,还真的说不清道不明,就是觉得没有以前那么亲切了。
那次同学聚会搞得很隆重,老师们也都很开心,同学们看起来也很热闹。不过,我能感觉到大多数同学跟我一样,都感觉到了来自彼此之间的距离产生的那种微妙的隔阂感。
从那一别,到今天又一个十年。
这十年之间,我跟阿敏的联系也是蜻蜓点水,偶尔因为某件事情,或则某个事件,我们会聊一下。这段感情就这样轻飘飘地存在着,就像我们衣服口袋上的扣子,仅作装饰,可有可无。
阿敏说家里都封路了,村民们也都很懂事,大家自觉地不串门。只是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疫情什么时候能过去。
她说这话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她心中的忧虑。阿敏是村里的干部,大学毕业之后一直在当村官。
从断断续续的联系中,我知道一些她的事迹。什么时候考证了,什么时候晋升了,什么时候又去扶贫了。阿敏属于那种很上进的女孩子。
她身上有着农村女孩的典型性格,吃苦上进又不张扬,她一步步地脚踏实地,真真正正帝把自己的根扎进了村子里。
听着她身边孩子的欢笑,我羡慕她的幸福,顺便提醒她照顾好孩子。
阿敏说,孩子们都很乖没事,她看了新闻杭州疫情很严重,特意嘱咐我不要出门,家里人也要少出门。我笑着说知道,彼此叮嘱万事小心。
挂了电话,我一个人坐在书桌前久久不能平静,看起来那种淡淡的关系,就像我说的那颗用来装饰的你扣,我们只需要波动手指就可以把轻轻扣上,这一扣就锁住了口袋里藏着的秘密。
我跟阿敏的青春,四年的过往就藏在那个口袋里。什么时候想念了就拨开那颗扣子看一眼,彼此还在。这一波肆虐的疫情恰好就是拨弄那颗扣子的手指。
十年了,我们再说上话,是因为担心彼此,一个电话温暖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