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十三夜
1
如果有一天，你的挚爱忽而离开了这个世界，无论你再怎么喊他，他都不会回来，那时的你又会怎样？
他刚走后的那段岁月，你又将如何度过？
在我的少女时代，有个叫做小然的女孩子陪伴了我整个校服时代，那三年，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三年，也是我们回忆里甜蜜而又疼痛的时光。
小然的初恋是一个阳光帅气的男孩，小然跟我说，他还在的时候，经常会在她家楼下的树下等她，小然被妈妈关在家里，不许出去，所以只敢躲在窗帘后面偷偷看楼下的他。
他们一相爱就是五年，他是小然的初恋，是小然年少的生命里，能够在她世界里呼风唤雨的人，也只有他，一下令小然哭，一下令小然笑的。
他吻向小然的额头，小然的生命里好像照进了一束最温暖的光，他牵起小然的手，仿佛从那一刻，他们就是彼此生命最重要的那个人，会一直走下去。
可就是在小然年少的生命里，如此重要的他，在小然17岁那一年，意外离世。
我无法忘记那时小然悲痛的神情和哭红的双眼，她对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宝贝，我想跟着他去？
那时的我，还是一个不懂爱情的姑娘，所以还未懂得，那种别离生死的疼，但我的心也是悲伤的，离开的那个人虽然走了，但活着的人却要带着他留下的碎片继续生活。
真正难熬的是，活着的人势必要带着那种伤痕往前走，在回忆汹涌而至时，一个人在夜里哭得歇斯底里，又一个人一边带着伤痕，一边治愈自己，疼得要死，也得走下去。
2
19岁那一年，历经了一场生死劫难，那个时候，医生给我下了病危的通知，她告诉我，如果再不立即做手术，就会大出血死亡。
我那时并不知道自己与死神只有一步一摇，在体育课上蹦蹦跳跳的，做着随时都有可能让自己面临死亡的运动。
依旧记得那年父亲签下手术同意书，平日里满不在乎的他，那一刻，颤抖着手，双眼含泪，那个瞬间，我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叫做父爱如山。
我恰好是那个幸运女神眷顾的姑娘，手术做的很顺利。
当我醒来的那一刻，我已经躺在医院的病房里，围着我的是家人关切的眼神。
那是炎热的夏季，又碰上雨季，就连空气里都充满潮湿的味道。
因为术后还不能立即出院，所以，只能躺在病床上，那时，最喜欢看窗外的芭蕉叶，它们被雨淋湿，在风中摇曳，却依旧充满绿意。
术后，体重从90斤瘦到了80斤，带点婴儿肥的小脸蛋，忽而变成了楚楚可怜的瓜子脸，一下子变成了那种瘦弱纤细的姑娘。
与病魔战斗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情，现在的我不记得是怎样度过了那段时光，但我依旧记得那时的自己，无比期待健康，期待自己平平安安。
其实，再难熬的日子，挺过去，也就好了。
3
你知道等待一个以为永远都不会等到的人是什么样的心情吗？
你盼着他会回到你的世界里，又盼着他永远不要想起在他身后还有一个深情等待的你。
遇见他的那一天，我还是一个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的姑娘，无论过去多少年，我始终记得他向我走来的那一刻，午后的阳光照耀在他的白衫上，一瞬间，光芒万丈，他向我伸开他的掌心，从此，我的命运被改写。
他有着记忆里最完美的侧脸和好闻的淡淡的青草味，那时年少，不经意间望向他，脸红心跳，不能自己。
太过关注结果就是：哪怕人潮拥挤，你依旧能够一眼就看见他。
他喜欢什么，你一点点去收集，想着在他面前你可以是那个又甜又美的姑娘，他和你聊天的时，你总是渴望多点关于他的信息。
你在日记里写下遇见他的每个瞬间，和他有关的点点滴滴，关于他的日记，从一本就变成了好几本。
从陌生到熟悉，从熟悉到争吵，从争吵到和好，从微笑到眼泪，从眼泪到忧伤.......一整个青春就好像快要走完了。
他贯穿了我一整个青春年少，成了我青葱岁月里的最佳男主角。
后来，他成了我指尖下的少年，我执笔，他在我的回忆里辗转成歌。
等着他从他失败的恋情里走出来，等着他从颓废到一点点振作，等着他与你渐行渐远又向你一步步走来，一等，时间竟过去了5年。
到了此刻，依旧还是不会忘记等待自己喜欢的人是怎样的心情：
你等着他，等到夏晨冬雪，北雁南归，花开又花落，你等着他，走过了四季，走过了你的少女时代，等着期望变成失望，等到他从不喜欢你，后来又深爱上你。
4
至今，还记得我人生中的第一个出租房，一个月500块的房租水电，屋子很小，只容得下一张单人床和一张小木桌，带一个陈旧斑驳的卫生间，每次一洗澡，水流不通，总是堵得淌到房间里。
那是中缅交界地带，地处边境，大街小巷充斥着从缅甸过来流民，哪怕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也会瞪着一双阴森的眼睛，想从你的手上抢过食物。
那里，没有完善的公交系统，艾滋病与毒品泛滥，有令人纸醉金迷的娱乐场所和令人流连忘返的夜色赌场，有许多被勒索绑架，死于非命的人。
我租住的巷子，那里混迹着各种各样的人，有小摊贩，有农民工，有接客的风尘女子和无所事事的小混混。
那是我第一次一个人到陌生的城市独自生存，因为胆小，下班后，就把房门紧紧反锁，睡觉的时候听到一点响动总是吓得失眠，晚上肚子饿也不敢开门出去旁边的小卖部买点食物，怕碰到醉汉和打架闹事的青年人。
那样的生活，每一天，度日如年，不知道，哪一天是个尽头。
那时的你会心生畏惧，会诚惶诚恐，但亲爱的，你要相信：历经黑夜的孤单胆怯，会迎来第二天的晴天暖阳。
每个人都一样，都会一段难熬的时光，所以，你不必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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