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枕黄粱
written by 夕木
【来了,爱了。】
【送他一段孽缘,走了。】
【离了,归了。】
【留他一个念想,去了。】
【坦白了,告诉了。】
【付他一枕黄粱,消失了。】
其实,没有什么好说了。
今天是六月九日,也没时间写篇轰轰烈烈的生日贺文了。
我只想以一枚忠实粉丝的口吻,道一声,宇智波鼬,生日快乐。
好久之前,计划今天一定要好好写鼬的生贺的。
计划了两个多月了,一直在心底酝酿着,沉淀着。
但,真的到了这一天的时候。
我发现我已经无力提笔,也无从下手。尝试写了一段话,摇摇头,不完美,果断删掉。
刻意追求诗意的词句,刻意追求凄美的意境,刻意追求细腻的描写,最后却付诸于一个回撤键。
而且,我惊讶地发现,我一点不舍都没有,一点不甘都没有。
而且,我看了手表,我写了一千字,花了一个小时,却还是心平气和地全部删去,一字不留,干净利落。
那段文字,再怎么词句华美、再怎么文风精致、再怎么用心费力,终是矫揉做作空空如也。
太繁重的修辞,其实是没有灵魂的。
写了删,删了写,再写,再删......最后我发现,还不如一句“宇智波鼬,生日快乐”来的直白、来的真挚、来的朴实。
我在思考:为什么?
华丽抒情的文字很适合同人文,起码,除了鼬。
其实说到底,是我不容许在鼬身上有一丝一毫的败笔和失误,也就更不容许在鼬身上堆积虚伪的煽情词句了。
那,终究也是一枕黄粱,一梦南柯。
我宁可真真诚诚地写一笔“宇智波鼬,生日快乐”,也不可能去追求所谓的华彩诗情。
那是对鼬的亵渎。
再想想,宇智波鼬本人的一生,也仿佛是一枕黄粱。
主角们生如夏花之绚烂。创世灭世纠葛不清,不论忍界大战还说私斗,均是轰轰烈烈潇潇洒洒酣畅淋漓。
而他生如秋叶之静美。生于战乱,殒于战乱,十二岁踏着月色、负着还不清的血债背井离乡,十八岁重回故园与弟弟刀剑相向。最后的时候,冷若冰霜的嘴角,笑了,极其温柔地笑了。
秽土转生而来,黑翼的天使终于成了一道灿烂的光华,假象消失了,面具破碎了,爱恨模糊了。他终于成了他本该活成的模样,光明磊落,行当正义,不必再遮遮掩掩将真心深深藏起,付诸于一枕荒唐而真实的黄粱。
可惜了一个心怀天下的天才!可惜了一份沉甸甸的大爱无私!可惜了他,宇智波鼬!
我祝福他生日快乐,为的是减轻他一辈子的苦痛、挣扎和过于沉重的负担。
我看火影忍者最爱的就是鼬了。
他被粉丝尊为鼬神,其实他只是一个凡人。
只是他在最天真的时候经历了太多的打击,只是他在最稚嫩的年华太早看清了真相,只是他在最美好的岁月背负了太多的黑暗,只是他的无辜被当成了罪。
他太聪明,聪明得可怕;他太无私,以至于完全忘了自爱;他爱得太深,又何尝不是一段孽缘。
他真的不快乐。
从灭族之夜起,他也有九或十次的生日,但哪一次快乐了?哪一次不是冷冷清清?哪一次不是孤独寂寞?
能真心而虔诚地向他道一句“生日快乐”的,或许也只有像我这样的粉丝了吧。
然而,隔着一个次元,他的世界我们进不去,他不知道屏幕前的我们,我们也无法安慰他、祝福他、或仅仅说句生日快乐。
但也没关系。
因为宇智波鼬对自己的一生,有愧疚,却没有悔恨,有谎言,却没有虚伪。
因为我们,爱鼬无悔。
一枕黄粱,一梦南柯,只希望美好的梦境能够永远。
但是残酷的现实唤醒了你,催促你快点负起责任,快点去爱去恨。
有的人,就像是鼬,清醒的太早,思考的太深。这样的人,注定是悲催的,也注定是凄美的。
懂事的孩子总是很累很累。
他们没有童话,没有梦,只有无休无止的争斗,和血淋淋的决择。
但,不论外表多么残忍多么黑暗,他们的灵魂永远都是高洁而美好庄严的。因为他们决绝,但更坚决。
既然选择了要走的路,便无问西东,风雨兼程。
再一次让我以忠实粉丝的口吻,道一声,“宇智波鼬,生日快乐!”
一枕黄粱破散去,一梦南柯初醒来。
不识故人是故人,今生似锦繁花开。
月华如练人千里,故园之外泪满怀。
日月如梭常相忆,儿女沾襟共雪白。
(附:曾经写过的佐助梦里遇见哥哥)
一窗光影浮动,摇摇晃晃漂移不定。一窗黑闷闷的夜空里,好像画出了一个浅浅的,淡淡的,人影一样的轮廓,慢慢地,渐渐地,真实起来了,清晰起来了。
他一惊,蓦然回首,却只见一片灯火阑珊,更无他人。他眨眨眼,苦笑道,定是他眼花缭乱了。
他极力说服自己去相信,夜幕下空无一人,只有他,和他的影子。但是呢,他很快发现,这样做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很快啊,他心神不宁起来,因为,他好像真的看见有人呢。
那个影子是如此的真实,好像有血有肉一般。
他不禁转过头来,用轮回眼确认着——
倒抽一口凉气。强灌进一喉咙的寒意。
他站起来。
绿荫摇动。那个人,似乎就在不远处的灌木丛后呢。
仿佛是一个遥远的影子,不真不实。但很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柔顺如水的墨丝。
赤红的长袍。
冷峻的面孔。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双眼。依旧波澜不惊,隐隐约约藏着一丝怜爱与悲悯。
是......那个人......吗......
那人的模样永远定格在年华的那一端......他以为是这样......确凿无疑......
是......幻觉吧……
他不知所措地揉揉双眼......
不......不是幻觉……
那人的模样……是如此地真实......他没办法相信......
他忙揩了揩眼角闪烁的泪花……重重叠叠的视线明白了许多......
再定睛一看......
是......真的......吗......
哥哥!
原来你.....一直都......在啊……
原来你......没有......你还......活着啊……
晶莹的珠子无声地划落下。
紧接着又是一颗......
仿佛全身的力量都被抽走了似的……一瞬间,他差点儿摔倒......
抽泣声……世界仿佛化为了空空如也……
只留下他和那个人......
他怔了怔……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他快速地奔跑着,黑色的袍角随风轻扬......
那个人平静如水的脸上,轻轻地漾开一抹温柔的笑意......
他走上前去......
那人抬起手......
轻轻地......在他额前一点......
那人浅笑如钩......
他也笑,尽情地笑。
好久没这样笑过了啊,像个孩子似的。
............
他使劲地眨眨眼。
好不容易,清醒过来了。
他望望窗外,夜未央,雨水叮叮咚咚。
蛙声轻快。
他微微一笑。
是啊,早就应该知道的。
那一切,不过是一枕黄粱,一梦南柯。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