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痛苦，不是因为被蚕食，是我的善良，得不到解放……
魔·佛（节选二）
那一天
我诵佛经
我见另一个自己
长相粗鲁
红眼银发
控制不了情绪
囚禁在没铁栏的圈
心一点一点被蚕食
我痛苦
不是因为被蚕食
是我的善良
得不到解放
后来见彼岸花开
满地黄沙
从天使到魔鬼
最重要是欣赏自己
走着走着
人情冷暖
终一天我得见
自己的亡灵
在黄昏的木屋
一盏风中摇曳的鱼灯
如秒针前进的律动
望着起风的方向
静静听
鸟鸣
流水
虫吟
月亮情动的声音
夜是镜子
不言不语
面无表情
整个世界都欠他
月亮显得多余
星星热脸贴了冷屁股
巷口黑狗眼泛蓝光
生人勿近
杂货店旁电线杆上
寻人启事
下水道井盖上
办证号码
之于盖下
肮脏的交易多不胜数
——节选自牛氓《魔·佛》（2018年）
“我见另一个自己，长相粗鲁。”
有时在想，人啊，体内应该有“两个灵魂”。这是一场“魔”和“佛”的斗争，说到底，也是“自己”的斗争。小时候常常有种错觉，自己脑袋后长着一个“屏幕”，自己内心的“肮脏之事”就在上边播，然后身后一群人在指指点点。我想，这也许是我存在的一个“魔”。
“我痛苦，不是因为被蚕食，是我的善良，得不到解放。”
人之痛苦，被蚕食，最多的应该是肉体的。至于灵魂上的痛苦，我想是因为善良得不到解放。《三字经》上说，“人之初，性本善”。我不想讨论性本善，还是本恶？但我相信不论是女娲造人，还是上帝造人，第一个“人”应该是善良的，至于为什么会有恶？大抵是人多了，利益分歧就多，也就产生了“恶”。
“终一天我得见，自己的亡灵，在黄昏的木屋，一盏风中摇曳的鱼灯。”
人总是要死的，有时我也会幻想自己老了，面临死亡时的景象。我喜欢海，还有海边的木屋。“在黄昏的木屋，一盏风中摇曳的鱼灯”，我喜欢这样的景象。如果要我选——我有的选的话——这样的“死亡”是最美丽的。
-作者简介-
牛氓，不是牛，是牛；不是流氓的氓，是氓之蚩蚩。一个心中有日月山河的四好青年，长得不美，但想的很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