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尽头,终将美好

2019.03.23 Harz 登山记

前一阵子看了一本朱光潜的书《我在春天里看到的:万物尽头,终将美好》,感觉很符合自己目前的心境,恰逢刚刚结束了近两个月的考试挣扎,在这春天伊始的三月里,走进大自然的怀抱,感受久违的美,也稍微总结一下自己的所得。

登高望远,实乃人生一大乐事,然而仔细数过来,距离上一次登山也已经过去三年多了,那时还在大学,登的还是巍峨的泰山,文化悠长,豪情壮志,山水寄予,快哉快哉!感慨才过这么几年,自己就觉得自己不再年轻了,虽然长辈们看来仍旧会觉得,我这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但是我自己是真切知道的,天凉好个秋虽然没有那般彻骨,却也是能识得了这其中的几分凉意了。

出国的短短两年间,我确实成长了,不是说自己有多能干了,而是察觉到从前自己的错处,能理解别人的难处了,再也不会如从前那般以己度人,居高临下的姿态去看别人的人生,妄加评断。如同自己登山一般,从前觉得登高望远,一定要去那最高处一览众山小,方能尽兴,也不顾回头看一眼走过的路,一心扑在自己的身上,自己被自己的那份汹涌澎湃感动着,若是有人半途而废,便觉得甚是惋惜,揣度一番后,认为是力所能及,甚至有鄙夷神色。现在登山,只是求一心境,有绝顶美景就是锦上添花,没有,则尽情享受一路的风景就是了,凡事不必强求,同友人一路说笑,唱唱歌,在大石头上躺着晒晒太阳,吹吹风,也都是极好的,可以享受着难得的惬意时光,很是满足了。

争强好胜的那种迫切的心思小了以后,发现人生的风景更加宽阔了。从前时常为着眼前的所谓重要的大事,自己把自己困在其中一路披荆斩棘,总以为世界只有这里是精彩纷呈,如果能早点把自己的视线拉远一些,从繁杂的琐事当中跳脱出来,不带任何情感的去看自己所经历的事情,不过是漫漫长路中一个小小的荆棘丛罢了,何必把自己抬得那么高,活得那样疲累。

有人翻着山,有人趟着河,也有人走着康庄大道,各有各的风景,各有各的精彩,你的路永远是自己的路,也是世上千万条路上唯一的一条,不会有人与你重复,别人最多与你相伴一段或者甚至只能交叉一点,所以也用不着比较,用不着艳羡,更不用去鄙夷。没有走过别人的路,不可评断这其中的是难是易。

以前总是口无遮拦,得理不饶人,甚至颇有毒舌属性,现在开始学会了闭嘴,我渐渐意识到,哪些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自己不痛不痒,对别人来说却如同蛇蝎,用自己的经历去评断别人的人生,又是多么的无知。经历过一个花了很大力气也难以越过的挫折后,我才开始真正去理解,去懂别人,变得踏实起来,跟着指示牌一步一步慢慢修正自己。

回到爬山的事情来,抛开那些复杂的思索,Harz 山的风景还算是不错的,有几分老家的山的味道,心下甚是亲切。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这诗句在我见到山群的轮廓之后,一直萦绕于脑海。可惜春天刚刚苏醒,山中寒气重,还看不到那熟悉的满眶满眶的绿意,山里多的是笔直笔直的柏树,暗绿的色彩中偶有青翠,林间是清一色的树干分隔出来的竖条纹,借着晨间没有散尽的雾气,捕捉出光线的影子来,清幽的鸟鸣从密林深处传来,甚是悦耳,我的心中逐渐拨开一片宁静之地,整个人也安静了下来。

登山之旅就是在这样的心境下开始的,肌肉在爬坡的过程中逐渐找回记忆,和朋友也开始东一头西一句的瞎扯起来,留德的伙伴,大都来自全国各地,当真天南地北,经历也是各不相同,常有跟不上节奏的,便听着,偶有共鸣的时候就多聊了几句。不比高中朋友,童年的经历会有很多相似的地方,生活的层次也差不多,聊起来更能打成一片,也不比大学的时候,我们的世界观处在一个将定为定的时候,然后凭借四年大学生活的共同经历,依旧能成为很好的知心的朋友。留德的圈子,过来读研究生的同学,整个人格局已成,大都一样,只是需要相互之间形成一定圈子,更进一步的友情的加深实在是难。我当然也不会去奢求了,只要大家能够真诚相待就可以了,时间久了,便能知道哪些人是偶然的交叉点,哪些人会是能相随一段路的伙伴,比起大家在一起热热闹闹的聚餐,感觉还是这样的登山徒步更能快速增进了解呢。

打小在山里面摸爬滚打的我,见到这种车开出来的坡道,也没有什么兴趣,一段蜿蜒的盘山道走过,总算切进去了一条林间小道,地形也开始跳跃了起来,需要小心的看着脚下的路,防止滑倒。其实很有一种冲动,从林子里冲下去,就像小时候去学校要穿过的一片满是竹子的小山坡一样,和一同上学的小伙伴,雀跃地飞奔而下,偶尔没有掌控好平衡,也能顺手抱住一根竹子,飞一样荡上一圈就稳住了,继续向下冲过去,耳边的风和被自己甩出去地叫喊,一起留在林间回荡。那时候觉得摔一跤也没有什么事的,受伤了,回家告诉爸妈就好了,现在一个人在国外,总是不断提醒着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啊,不要受伤不要生病。望着小时候飞奔的身影,真的知道自己是开始长大了,那份快乐还在,不过自己是只能歪着头,默默看着那份快乐和天然冲进时光里,任那银铃的笑声在时光隧道中回响。

登上一个峰顶,站在大石头上,山势藏在薄薄的雾气之中也是能尽览眼底,恰巧天空放晴,蓝天的与山脉辉映,我趴在栏杆上,一时不知道用何种言语来形容,因为它真的很普通,可是长久没有接触大自然后,又甚是难得,觉得眼前十分开阔,胸中亦是舒畅。此后又经过了一弯山间溪流,水势很急,撞在石头上,潺潺有声,伴随着这样一条山涧下山,倒也意趣盎然。我们唱歌的调子一度在各种童年经典电视剧歌曲中转换着,电视剧的童年,大家总是能找到相似之处的,什么少年包青天,康熙微服私访记,乌龙闯情关,穿越时空的爱恋等等,奈何我这个石化了的记忆力,总是只能记得这其中的一句或者哼起来一个小调,然后就没有下文了,好在朋友中有位记忆力极佳的,曲库也是庞大,各种能接上,也很是佩服,就这么一路,哼着熟悉的曲调下山了。

过去的一年,并不容易,大概是哭得最多的一年,眼泪像开闸了一样,时常说来就来,还好我现在从低谷中逐渐好转了过来,虽然要真正的跨过这个低谷,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但是啊,我不再会望着迷茫的未来焦虑了,不会总想着漫长的努力没有一点收获,而是放眼当前,一步一个脚印踏实走路。

尽管现在的自己还是很脆弱,跌跌撞撞中寻找着生活的平衡点,不过我相信,越过寒冬之后,万物尽头,终将美好!

本来想着,继续码一些字来,突然感到肚子饥饿,是要做晚饭了,速速收尾了罢!

自己草草翻看了一下,当真是写的凌乱不堪,就当是一种记录吧,做文章什么的,真的是很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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