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一错过,就是一辈子。
我是出生在江苏北部的一个小县城里,那里经纪发展比较滞后,一直不温不火。除却基本的生存物资,很少有健全的娱乐设施。但是,儿童与生俱来玩耍的天性,能利用起身边一切有限的资源。往往,玩的不亦乐乎,似乎也给这个不大的县城里增添了几分趣味性。
我邻居家有一个跟我同岁的女孩,巧的是也同一个姓,但没有任何亲戚的关系。所以,也许天时地利人和,我同这个女孩玩得很近,几乎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那时,在她家院子里,我们经常同几个其他小伙伴玩一个叫“跳格子”的游戏,当然还玩了很多衍生出来其他的游戏,时间久远也记不太清了,唯独还记得这个。
记忆中,好像永远是那个静止的夏天。外面聒噪不停,等太阳没过院子的屋檐,留下大板块的阴凉地。小伙伴纷纷爬过熟睡的父母,有的还拿了五角零花钱买了碎碎冰,砸吧着嘴就过来了。一个游戏,就是一个午后。现在我早已记不清小伙伴脸庞了,隐约中记得额头的汗水在明亮的光线下恍惚的刺眼,好像一不小心,就滑落了流年。
后来,三年级下学期的时候,在江苏南部上班的父母把我接到了身边。当时,哪里知道什么是分别,还天真的以为可以出去玩了。熟不知,我要即将告别这里熟悉的一切。事情,总是差强人意,痛苦是年幼的我们哪里能自己做主。走的时候比较急,以至于来不及和她说一声再见,她当时也许都不知道我要走吧。自此,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同她讲过一句话。她年幼可爱的模样,也永远被封存在记忆深处。
对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离别的味道没有那么深刻。很快,新生活便占据了我的所有。认识了新的同学,熟悉了新的环境,也玩了很多游戏。只是再也没有玩过“跳格子”,再也没有遇见那个她。
很快,小学毕业。区区三年的时间,那段时光我却觉得过得好久好久。毕业后,我又回了老家,在家附近的一所初中读了书。或多或少,也想起过她。后来她家和我家在一条街上,一个东,一个西。不到十分钟的路,我愣是在三年里消磨殆尽了勇气,随着青春期的到来,我一直没敢踏出那一步。有次正中午,上学的路上,我和同学在聊着什么。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我看到了她,她也看到了我,四目相对,我知道是她,但我转过了头,始终没有鼓足勇气去和她讲一句话。我听外婆说,她曾经几次到我们家来找我,问我回来没有,我才知道她比我勇敢。
慢慢开始,我们都有了各自稳定的生活、朋友圈子,生活轨迹也愈来愈偏行。年少一点的我们总会被生活里其他的东西吸引着,分不出多余精力继续牵扯这段过时的友情。
所以,一晃初中毕业,我来到县里的高中,她在的高中。她比我高一届,我也只知道这个,其他在哪班,文理班,我都不知道。我曾奢望在学校里能碰见她来着,但偌大的学校里,凭着模糊的记忆,我始终没能够遇见她。我知道,是我不够努力,也不敢努力。我担心找到她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青春萌动的我们总是会考虑些莫须有的东西。后来,我通过一个朋友要了她的联系方式,知道她一些生活轨迹。但始终没有越过这些,尝试着接近她。再后来,我高三,她选择了高四复读,她的教室在我们后一栋楼的底层。所以三楼靠窗边的我,可以常看到她出入教室的身影,但也仅限于此。
突然想到一段,我曾在高中的任课书上写满了对她的思念,排练了很多次见面时要说的话术,但永远没敢迈开那一步。也就是那一步,让我错过了她三年、三年有三年,如果说这段九年的时光,前三年,我无法做主,后面这六年则是我无法原谅的矫情以及自以为是的自尊。
还记得,高中毕业,用QQ跟她聊了会,可笑的是全然忘记了课本上的套路。聊些有的没的,才发现真的回不去,也就这样了。那时,她给我推荐了两首歌,一首是萧煌奇的末班车,还有一首是李克勤的合久必婚。就这两首,我听完整整那个悸动的夏天。
到了大学里,大二有天晚上我家教回来,在路上拨打了她的电话。那应该是十年来,第一次再听到她的声音,可来不及感动,我们就陷入了没有内容支撑的尬聊之中,后来也在几句客套寒暄中慌忙挂断了电话。后面,也陆续用微信聊了几次,仅限于简单的问候,也只有这些。
如今,我大学刚毕业,3+3+3+4,算了一下,我们竟然将近十三年没有面对面讲过话了,我们也从少年跨越到了青年。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我们算不上发小,更谈不上青梅竹马,但在我的世界里,她就是我整整一个曾经。那一步,我知道,已经失去了迈的意义。那一步,我犹豫期待了十三年。
我知道,人生肯定会有遗憾,但有些遗憾,是一开始就可以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