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门前有棵龙眼树,它的枝叶茂密,枝头挂满了黄灿灿的龙眼,沉甸甸的果实已把枝头压弯了腰。眼下是七月份,果实将熟未熟。我从未见过此盛况,自我来到这个村子后,今年是头一遭。
每天清晨一打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满树诱人的果实,还有满树碧绿的叶子。纵然我心情不好,也终会被它旺盛的生命力感染,继而心情舒畅起来。这棵龙眼树是隔壁大妈种的,历经多年风吹雨打,如今它的树干有一层楼高,由此伸展开来的树枝众多,树冠也已达两层楼般高。
眼看着它的果实越来越大,馋得儿子口水直流,儿子指着满树的果实说:“妈咪,龙眼,龙眼。”我笑着回复他,这还没有熟呢,又打过农药了,我都不敢吃,再说了它也不是咱家的。他没回答我,只是盯着龙眼看得出神,估计他的脑海里肯定是吃龙眼的画面了。
几天前,我和儿子在买菜回家的路上,看到隔壁大妈在和一个女人聊天,她双手搭在旁边的小推车上,车上是一个黑脸的婴孩。我大老远就看到她们了,不过此刻我在摆弄手里那快要掉出来的豆角。
“靓女啊,你看见有人摘我的龙眼,帮我说说他啊。”她和那女人同时看向我,微笑着说。
“哦,没有见过别人摘啊,从没有见过。”我回复她,“你的龙眼快熟透了,就要能吃了。我之前都叫你挂个空农药瓶在树枝上了。”
旁边的人继续和她聊天,她头也不回得回道“哦,是啦,不记得喽。”
我走到路边,停了下来,“嗯,要是有人摘你龙眼,我帮你说说他啊。”
“嗯,好的,谢谢你啊!”
我笑着挥手,转身走了。
记得她给她家的龙眼树喷过两次农药,第一次是这样的:
六月份的某天下午,门前的小门突然被人推开,我在忙,只大声问门外是谁。她进门来说:“靓女,你家有没有吱吱?”
“啊?”我说,“什么是吱吱?”在这里,她用粤语和我对话,我听得不太明白。
“就是喷农药的东西啊。”她双手比划着。
“哦,楼梯处有啊,那个!”我指着家里那个大块的背在后背的喷雾器。“你要喷什么?”
“不是这个啊,我要喷龙眼啊!龙眼有虫啊,掉了很多啊。”
“哦,龙眼不是风雨吹掉的吗?我没看到树上有虫子。那这里有这种喷筒,给你,是不是这个?。”龙眼长得茂盛,掉些龙眼也正常,虽说地上掉的龙眼多,可我真的没有看到任何虫子。我到处翻找,终于在门前的搭棚内部找到了另外一种喷药的器具。
“有啊,有虫的。不行,这个没用。”她试了试,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
后来我再换了个喷筒给她,但她又犯难了,原来她没带农药来,巧的是我家也没有农药。瞬间明白,她原本并不打算喷药的。后来她不知从何处弄来农药,借了我家水龙头下的那个沾满水泥浆的红桶。
我在炒菜,她指着门前的衣服说,“靓女,你把衣服收回家吧,怕被药沾到。”
“哦。”我收好衣服,顺手把窗户也关上了,透过窗户看到她居然站在龙眼树边小楼的楼顶上了,正在喷药。
其实我觉得她没有必要浪费农药,自己吃还喷药,对健康不利。后来她喷了药,我叫她挂个空瓶在树梢上。她匆匆忙忙又回家了。
过了没多久,她又来了,靠着她自己拿来的农药和喷筒,自己开始喷药,看样子喷了没多久。
“你为什么又来喷药?”我开始奇怪。
“还有虫子啊。”她说。
现在的人,不管植物有没有害虫,都得往植物里喷药。想起小时候,树上的臭虫生得叶子后背全是虫蛋。那臭虫一沾到手上,下把尿,皮肤就会发炎发痒,留下的味道极其难闻。但那时候树农面对树上的臭虫却极少喷药,个别喷药的人只是为防止别人来偷果子吃才喷农药。
反观现今,农药的使用率非常大。农民们必须往稻谷上喷农药,哪一个季节忘记喷药的话,稻谷肯定没收成。因为不喷药的谷穗总会莫名其妙地惹上虫子,要不就是稻谷干枯死掉。现在的虫子耐药性也变大了,喷药的力度相应地增大。
更甚者,现在的水果里面有虫子。这颗龙眼树旁边的菩提树(土话),长了满树的果实,看起来很诱人,但当你上前去摘下一颗果实,拆开内部,看到的却是一个鹌鹑蛋般大的果核,内壁上褐色的一条条痕迹,把果实掰开,发现里面蠕动着一条条肉眼可见却又极其细小的白色虫子。吓得你会立即把果实扔掉。
母亲曾说过,这都是天气变暖的现象,我深有体会。今年三月份,我在老家看到番石榴上居然挂着半生不熟的番石榴,也不知道这是何时结的水果,只知道这些水果都不顺应季节的变化了。
七月份的气温很高,在家呆着不做事也会觉得燥热难耐。不由得感叹,现在全球变暖,危害不是一点点啊。要是环境污染能够得到有效控制,那该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