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能在哪里看见她,在她离开已不知多少个秋天以后。在哪棵老榕树下,淡棕色的落叶铺满了地面,风摇动着枝叶,偶尔一片落叶慢悠悠的飘飘荡荡的落下来。
我总能听见踩到枯叶的咔嚓声响,在被对面红色的高楼映的泛红的空气里,好像你的身影,你离别时素白的长裙,齐耳的短发,都蒙着雾气影影绰绰的出现在哪里。
秋天,天空高而阔,掠过银杏树衰败的枝头,轻抚过高楼锋利的棱角,凉意像流水一般缓缓的波动着流到心里看不见的地方去了。
你消失了,我在辗转寄来的信里得知了这个消息。你字里行间已没有了属于你的温柔和善意,你尽力掩饰斟酌很久的措辞,传递出你心里的不厌其烦和冰冷的情谊。人都是要死的,这一刻的你已不是上一刻的你。
我认识的你已经不在了,她走过熟悉的街角,进入人生的过渡的车站,登上未知的旅途时,那个与我有过交集,心有温存的人就死掉了,诞生的新的你,托着她的尸体。
等我再见你时她已经腐烂了,我都分辨不出她的模样了。在这个敏感脆弱的年纪,你曾活出她的模样。她是美的。不管是安静的看书,还是善意的微笑时,她都是完美的,美的像某种意境,一种只可意会的存在于想象中无法具象表达的意境。
我时常想人为什么会死掉呢?人为什么终会有那么一天呢?
我突然很恨,恨这种生老病死的法则。温柔的人为什么要被冰冷的法则钳制呢?我多希望她永远停留在那一刻啊,那一刻我们彼此拥有,像同一棵树分出的又纠缠在一起的枝丫。心中有着同一条树根的连接。心灵去往同一个地方。
从细胞一天天的更新替换,到灵魂一天天的质变。从出生人就在死亡了。那为什么不让我也一天天的这样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