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着小雨,打着伞,走在人行道上,一抬头,撞见枝头的新绿,怦然心动,满心欢喜。
已经四月了,雨微凉却不寒冷,寂寞了一冬的枯枝上冒出了一簇簇的嫩叶,鲜嫩的叶芽翠生生的,淡淡的绿,浅浅的黄,被雨水一洗,更加的鲜亮耀眼。
春天本是个百花齐放的季节,迎春花、樱花、海棠花、梨花、李花、油菜花......田野里还有许多不知道名字的野花次第开放,姹紫嫣红。朋友圈经常被各地的花海刷屏,去乡下也是一路花开,有花的春天是令人陶醉的。然而,我更喜欢的是春天的新绿。
看到枝头的新绿,总是心生感动,光秃秃的枝干突然冒出一簇簇的绿芽,然后变成绿叶,那种生命萌发的喜悦不由自主地涌上心头。枯木逢春就是这种惊喜和感动吧!上次回老家,看到妈妈买的小鸭和小鹅,浑身都是那种浅浅的黄色的绒毛,小绒球一样跑来跑去,令人怜爱。鹅黄,原来就是生命之初的色彩。
不同的植物,萌发的新绿是不一样的,枝头新绿的鹅黄,田间新绿的青青,麦田新绿的墨色,菜园新绿的油亮,怕是马良的画笔也绘不出那么多的色彩吧。
更有一些新绿是能吃的,比如“香椿”,刚长的香椿芽其实不是绿色的,有点浅浅地紫,慢慢地变绿,等到完全变绿就不能吃了。香椿头自古都是美味,凉拌,热炒都好吃。“春吃芽”,能吃的绿芽很多,还有柳芽、桑叶、马兰头等,春日短暂,这些能吃的嫩芽也就几日的功夫,老了就不能吃了,果然是春光易逝。
其实最有名的春芽,当属茶叶了。响誉盛名的信阳毛尖,就是采摘茶树的嫩芽,炒制、晾干保存。清明之前,茶叶刚刚冒芽,纯芽或者一叶一芽的明前茶,因其鲜嫩甘醇,品质最佳。随着天气转暖,茶叶生长速度加快,叶芽也老的快,品质便不如明前茶了。“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茶叶的采摘期很短,青春又何尝不是呢!
古人更擅长描绘诗意的新绿,宋代蔡伸的“画桥新绿一篙深”,元好问的“枝间新绿一重重”,“一篙深”、“一重重”纵横写新绿,如临其境;“不知细叶谁裁出”,新绿的形态也跃然纸上;“一庭芳草围新绿”,满眼苍翠,春意盎然。
新绿,带来的不仅仅是枯木逢春的喜悦,更有万物复苏的萌动。你看,睡了一冬的植物都披上新装,焕发生机,开始了一季荣枯的轮回,你有一身洪荒之力,怎么还好意思酣睡。纵然长不出新芽,也该迈出成长的步伐,“一年之计在于春”,有的是希望!农民们是不用新绿提醒的,冰雪融化的时候,他们已经做好了春耕的准备,春水咕咕作响,备肥泡稻育秧,季节不等人,转眼新绿老成荫。
一对小情侣手挽着手迎面走来,不知道说着什么,女孩子羞涩地笑了,面若桃花,男孩子宠溺地看着她。他们不就像那枝头的新绿,恣意焕发,青春多么美好。等到爱情枝繁叶茂,繁花似锦,瓜熟蒂落,人生也就圆满了。
满目的新绿总总是蛊惑着人心,撩的人们想笑、想跳、想唱歌、想踏青、想看山、看水……